南絮点了点头,心道,想来这便是那大当家的房间了。
于是她这样想着,便轻轻揭开了房顶上的一块瓦片。
有一束光从漏洞之中透了出来,南絮从那洞口往里看,正巧看到了沈清清。
而她面前的那个男子,瞧他那穿着打扮,应当就是山寨中的大当家。
二人的对话似乎并不心平气和,瞧着反倒像是在争执这什么。
只见那沈清清柳眉倒竖,瞪着面前的男子扬声道:你为何要夺走我们赈灾用的物资?这也就罢了,你你为什么要劫走滢滢!劫走我的妹妹!
那男子皱了皱眉,抬手揉了揉额角:我是劫走了物资不假,可我根本没有劫走你的妹妹。
你胡说!
沈清清咬着牙,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亮的过分,似乎噙满了眼泪一般:家里的人分明都看到了!就是你寨中的人闯进了府上,然后劫走了滢滢!
大当家面上虽有几分不耐烦,但是对着沈清清还是忍耐着没有发作,说道:且不说这个那些物资,就算是给了你们又有什么用?你父亲沈太守,还有朝中那些官员,尽数是些不作为的废物,否则为什么景州的瘟疫迟迟不见好?
他一挥衣袖,眼中有着十足的厌恶:那些物资就算是给了你们,恐怕也是要被一一层的剥削,最后一点也都不剩。
你!听到大当家这样说自己的父亲,沈清清显然也是有些不悦,只是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只是皱着眉继续说道:当朝左相已经来看过了,说是这次瘟疫同洪灾并无关系,而是另有原因。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左相医术高明,还费了许久才看得出来,而我父亲又不明医理,所以哪里能知道问题的根源竟然出在此处?
那大当家听到这句话以后,先是抿了抿嘴唇,他迟疑片刻,最后说道:那既然如此,若是你们想要回物资,便叫这个什么左相过来同我谈判。
沈清清秀眉微蹙,似乎觉得大当家提的条件颇有难度,但为了妹妹仍然咬牙答应了下来:你要见左相我可以帮你传达,但你必须先交出我妹妹,否则免谈。
沈清清衣袖一挥,语气坚决,似乎笃定了大当家掳走了沈滢滢,俨然一副不可商量的样子。
大当家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沈清清一口死死咬定是他动了沈滢滢,面对爱人的声声质疑,就是泥人也起了三分火性,更何况是他这个占山为王的山匪头子。
你怎的就不相信我的话!大当家抬眼死死地盯着沈清清,黑眸中透出一丝受伤,是,我虽然只是个五大三粗的草寇,不会说那些个仁义道德的大道理,也不是什么盖世英雄,但是这种掳人稚子的阴险行径非好汉所为,我还不屑于做这等下作之事!
更不用她还是你沈清清的妹子!说罢,大当家背过身去死死地抓住桌沿,轻声道,我竟不知,原来你竟这般看我。
沈清清望着五步远处大当家的身影,一时竟不知所措。
那个似乎永远高大的背影显得如此脆弱,那颗坚强的心也会因为她的质疑而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