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靠在墙壁上的身体端坐起来,将果子暂且放在一旁,扯住楚亦庭的袖子,道:你坐下。
楚亦庭被她这么一拉,就顺势坐在她身边。
南絮三下五除二,撕开楚亦庭的伤口周围的衣料,将方才剩下的草药敷上去,细细包扎起来。
楚亦庭定定地看着南絮,她认真包扎的神情仿佛一个工匠在小心翼翼地精雕细琢自己的作品。
南絮无意间抬头看见楚亦庭平静的神色,甚至眉眼间还带着一股畅快之意,她堪堪笑道:果然男子和女子的体质总有些差别,这煨了毒和不煨毒的兵器也有莫大差别,不说别的,就说这包扎伤口,方才你给我换药的时候,疼得我撕心裂肺的,现在我给你上药,你跟没事人一样。
楚亦庭听了,方才觉得手臂上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传来,想起自己刚才太过专注于看南絮为他包扎,看到这个平日里和自己张牙舞爪的姑娘如今微柔体贴地为自己治伤,心中一阵触动,以致于忘记了疼痛。
此刻听了南絮的感叹,楚亦庭不禁哑然失笑:是,是不同。
接下来的两日,楚亦庭和南絮都藏身于这个山洞中。
楚亦庭料想这帮追兵是奔着索他们的命来的,不会轻而易举地离开,也许还在满山搜索他们的踪迹,就算当时被扑灭了一大半,也难保不会有后援。
此刻他与南絮都受了伤,若再遇追兵,不一定能安然脱身,所以楚亦庭就带着南絮在洞中留了两日,想等着与清月和秋澈汇合后再做打算,四人抱团总比两个人贸然出洞要强得多。
这两日,南絮因为中毒而一直在洞中休息,早晨楚亦庭去山里采药、摘果、打猎,午后回来时帮南絮换药包扎,生火烤果子,晚上两个人在洞中休息,不时谈天说地,猜测这些刺客的主谋。
只是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楚亦庭的心中隐隐生出一丝疑惑。
按说秋澈和清月都有轻功在身,脚程应该不慢,怎的等了两天都没见他们找过来,怀疑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楚亦庭没把这个想法告诉南絮,她这两日总是昏昏沉沉的,面色越发惨白了起来,嘴唇也渐渐发紫,颜色一日深过一日,身体如此情况,何必再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徒惹她担忧呢。
好在南絮身体状况不佳,似是没什么精力顾及清月他们,也没追着楚亦庭问。
楚亦庭暂时无暇考虑清月和秋澈他们的踪迹,因为他发现南絮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虽然他每日为她换药,但是这山洞肮脏潮湿,十分简陋,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好东西为她补身子,先前长途跋涉都让她劳累不堪,更别提现在中了剧毒了。
南絮为免给楚亦庭添麻烦,仍是和以往似的,一句怨言都没说,只昏昏沉沉地靠在墙壁上睡着。
楚亦庭也不等她醒了,小心翼翼地背起她,走出山洞,到外面寻找下山的路。
虽然楚亦庭动作小心,但山路不免颠簸,又因为日头正烈,南絮不免醒了,虚弱地说要自己能走,要从楚亦庭背上下来。
楚亦庭用柔和的语调哄她:没事儿,我背得动,你乖乖待着。
南絮慢慢安静下来,安心地在楚亦庭背上趴着。
两人穿过一片林子,突然楚亦庭耳朵微动,听到了树丛中的一些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