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猎场的绿茵面积很大,金色的阳线为其涂抹了一层鲜亮的光漆,十分青嫩好看。
碧草之上,零星野花绽放着幽香,顽强地在丧尸们杂乱无序的腿脚下摇摆求存。
元滚耸了耸鼻尖,几乎能嗅到花草茎叶被反复踩踏,碾压成泥的植物汁液味。
李想的手脚都被捆在十字架上,架子的尾端深深插在丧尸群的包围之中。
锁链的长度刚好限制住了那一只只抓向他的尸手。
有几个冲得猛的,青黑外翻的指甲壳差点刮到他的肉。
李想满头满脸吓出来的冷汗,特别是当他看到站在围猎场外,姗姗来迟的阮焰时,汗水更是如雨唰唰而下。
整个圆领衣襟都湿透了。
他大喘着气,被捆在十字架上的两只裤脚渐渐被尿液濡湿,紧贴着皮肤,一阵风来,如冰刀划过刮走热气,杂糅着令人神智清醒的入骨寒意。
李想打着哆嗦,整张脸白得像是在面粉堆里滚过。
丧尸们张大丑陋的青黑牙齿,不断重复地做出啃咬动作,口水粘连其间,恶心又恐怖。
被它们包围的李想就像一块散发着肉香的牛排,每分每秒都面临着被饿兽扑咬瓜分的极致危险。
元滚站在阮焰背后看着,为他捏了好几把汗。
实在是那些丧尸贴得太近了,锁链也好像很不牢靠的样子,有一种欲断未断的惊险刺激感,特别折磨人。
他看着李想瞪圆的眼睛就知道了,对方一颗心估计一直悬在高空中,没下来过。
“城主,”有个戴金色臂徽的男人走上前,压低声音道:“这些都是在李想家地下室发现的。”
他让到一边,身后跟随的银徽异能者们纷纷将怀里的武器大箱子放到了地上。
阮焰的目光擦过报信男人身侧,扫了几眼就收回来了。
元滚跟着往那边看了看,虽然他看不太懂那些武器分别叫什么,都有什么用处怎么用,但是看造型体量这些,感觉很厉害很了不得的亚子。
能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偷走这么多东西,也是挺有本事的。
不过——
元滚滚怜悯地看了眼李想:让你作死,可摊上大事了!
…
现在在现场的,基本上都是金徽和银徽佩戴者。
他一个铜徽小菜鸟,夹杂在一群大佬中间,自然是引人注目的。
尤其少年皮肤嫩得仿佛豆腐可以掐出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四处乱转,所到之处无不激起层层浪。
又是站在众人视线的焦点——阮焰的身后。
大家都在议论猜测他的身份。
“这小孩是谁,看着有点面生啊。”
“你们谁知道给说说。”
“难不成是阮哥的男宠?”
“不会吧,城主不是不近男色女色的吗?”
“这可说不准,我还是头一次看到长这么漂亮的小男孩,关键那双眼睛,又纯又真,现在这世道可不多见了。”
“他和焰哥挺配的,俩都长得美。”
说这话的立刻被人狠狠踩了一脚,“你不要命了?”
然后是一片嘘声。
元滚不知道焰焰有没有听到,反正他是听得一清二楚。揪着衣摆低下头,耳朵红成了苹果色。
在心里嘟囔着为自己辩解道:滚爷和焰焰才不是那种关系!滚爷和焰焰是、说朋友也不是朋友,反正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也很尴尬,硬要说的话,他跟焰焰就是——单箭头害怕的朋友关系!
没错,他怕焰焰,焰焰不怕他。
就是这么个……元滚难过地揉了揉眼睛:好想做回熊啊。
“开始吧。”
阮焰的视线始终盯着被捆在草场中央的李想身上,直到把那男人看得尿无可尿了,才仁慈地终止了这场精神摧残。
周槐会意,侧过头对身边的银徽小弟交代了几句。
那人点点头,小跑去了机控室。
半分钟后,草场上的木桩开始转动,铁锁链被放长,丧尸们的鼻尖快抵到李想的手了,铁链又突然停住。
李想颤抖得扭动着身体,怒吼道:“周槐你他妈个老阴比!!!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之所以没骂阮焰,反而骂起了周槐。
是因为这个死法,就是周槐发明的。
比凌迟更可怖,通过控制铁链索的长度,来把控丧尸从受刑人身上咬走的肉量。
并且,不光木桩子能动,缚住他的十字架也是可以180°任意活动的。
保证让整个受刑过程足够血腥、残忍,且生不如死的漫长。
周槐高声道:“李想,怨不得我,谁让你去当这出头鸡?”
现在可不就得被大佬拿来儆他们这些旁观的猴?
要不今天,大家伙也不会来得这么齐全。都是接到命令才临时赶回来的。
李想还想骂什么,就在这时,一只丧尸突然伸长脖子咬走了他的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