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翻涌的情绪已经在他内心奔突里晃荡奔腾好几日,让他每每想起,便寝食不安。
而如今,他一时也放开了伪装的心思,许是被什么刺痛的因而如此,他也索性不去多管。
——既然她不是什么良善守礼的闺阁少女,那么就算他孟浪大胆些,又有何妨?
他低眉,漆黑的寒睫轻垂,一双眼睛顺着少女的肩颈顺而落下,凝在少女垂下的手里,那柄纤薄的素色长剑之上,他的目光愈发沉暗起来。
这把剑,他曾在潜入沈家的时候见到过。
是那个平远公的嫡世子,沈无澜曾经挂在他房中的一柄爱剑。
看这情形,是她收了他的剑,到处拈花惹草,却又和陆湶礼在交际?
那她可真是,尤、甚、空、闲。
他在心中低低地冷笑起来,眸里却是一片冰寒暗冷。
说不清的感觉在一瞬间慢却精准地一下子攫住了他的思绪,之后堵在陆景淮的心口,让他几日内烦躁异常。
后来,他又看到了她逐渐渗透在朝堂,和民间的势力。
结交朝臣,博得沈家主母的欢喜,垄断京城半数的脂粉和绸缎商铺,钱之涯把铁证交到他的手里时,他一时被惊了些。
她对他有所保留,他所知晓的,竟不过是冰山初露的一角。
他甚至在心内,忽而骤然腾盛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怒意。
到底要招惹多少人,她才能够满意?
她是想当皇后吗?明明她的出身已经够高贵了,即使如此,她却仍然想要向上攀爬吗?
可是她错了,计谋也错了。她意属讨好的六皇子陆湶礼不会当王的,而沈无澜也给不了她真正想要的,那个陆承宣也更不会。
他在心内默默地想着。
方才的动作让怀里的少女顿时一惊,她耸起纤长的肩膀,手被迫搭在江景淮的脖颈处。
“你……??”
少女杏眸圆睁,嫣红的唇瓣微张颤抖,她似乎是被他从未有过的大胆的举动吓到了。
白衣少年挑了挑眉,纤薄丹艳的唇角掩着抹似笑非笑之感,眸底如幽黑的渊,此时似乎搅着某种她丝毫看不懂的神色来。
而且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把收在她腰身的手,箍得更紧了一些。
他到底怎么回事?从几日前她从宫里回来,就一直很不对劲。
如今还敢这样对她。
她捏着剑柄,盯着他,一时气结。
随后微俯下身,江景淮垂眸看她,他狭长俊美的丹凤眼里,似笑非笑,声嗓轻而慢,“怎么,郡主这是害羞了?”
谢婉凝错愕地抬眸,看着少年幽暗漂亮的瞳孔。
“这不是就是你所希望的吗?”他道,唇角勾起,三分玩味。
偏偏这时,她的胆子还是这样地大,见眼前这人逾矩了不放过她,她一时也不甘示弱起来。
凭什么她就要这样等着、毫无反应地被他俯身亲吻啊?她就偏不。
她就是要让看他无法抑制而流露出的媚态,就是要让他的脸红耳尖红眼睛也红,什么都红。
生活已经够苦了,及时行乐,她才不要做被承受的那个人呢。
一时念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她没什么可顾虑的,这里没有旁人,没看见她做了什么,于是起了要让江景淮为自己的逾越而付出代价的恶毒心思。
又带着三分旖旎和心动,杏眸一勾,露出柔弱水波似的模样。
“是吗?那就……如你所愿好了。”
于是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踮起了脚尖,谢婉凝忽而捧起眼前人的脸,身子朝他愈来愈近。
她身上的醉人香味,于是便愈发清晰地窜入鼻子里。
他不动声色嗅闻着虚无勾人的香味,一直冰冷的黑眸忽而凝暗,陆景淮瞧着她此时的脸色,呼吸略微一窒。
微弱的泠泠香气萦绕着鼻息,暧昧的气息横生之时,她忽而别开了头。
陆景淮的神色一僵,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有了想要亲近讨好的人,便想要把他抛在一边了?
她从没说过一句喜欢,只把他当做一个玩意?一个可以随意对待的对象?
哪有这样的道理!他咬了咬牙。真该死。
若是说他身份不够?可以,他早已密谋好了一切,他很快就会成为勋贵滔天之人的家子,身份同她一样尊贵,而这也算是他日后重回皇宫、见到梁帝之前的,一个不高不低、正正好的绝佳跳板。
此时的陆景淮垂眸,他盯着她,盯着她娇艳欲滴的,嫣红的唇瓣。
吻下去吧。
他对自己说。
他受够了她以往这样的轻慢和随意,被捏着下巴抬起,被予以少女柔媚而轻慢的注视,她温凉的手指在下颌一略而过,即使指尖的温凉让他眷恋。
她任着自己的身份,从而无所顾虑地凑近他,玩弄他,看他情动,在撩起一番他的悸动以后,她却玩够了。
再转而离开,对他人故技重施。
他的呼吸倏而变得沉重,不由得再度捏紧了她的手腕,目光幽暗滚烫。
下一刻,他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再等不及地俯下身。
而就在这时,谢婉凝低头,她忽而咬紧唇,似乎在忍受着自脚尖传来的阵阵痛苦,陆景淮的唇瓣还未落下,就在听到一声轻声的呼痛之后,看着眼前她的身子终于支持不住,一下子倒卧在了他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就问香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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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为何那样》
《千金孽》《你别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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