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上,安平跪在地上,面色惨白。
“父皇,安平……”
“是朕太过宠你,导致你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连朕的旨意都敢假传?”
皇帝的手重重拍在案上,安平吓得一抖,看向一边坐着的,面无表情的周凌夜。
眸中带着请求。
“皇上,皇上,您就饶了奴才吧!奴才事先也不知……公主竟敢……”
“李公公!死到临头,你竟敢将所有的事情推到本公主的头上?你难道忘记了……”
“住嘴!”
皇帝将手边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瓷片划过安平狰狞的脸颊,带出一道血痕。
安平尖叫一声。捂着脸,神情呆滞。
“父皇,难道您就一点也不在意您最宠爱的安平了么?”
安平往前跪几步,膝盖擦着碎瓷片,留下一地血痕。
皇帝按了按眉心,带着疲惫,看了一眼周凌夜。见他依旧面不改色,眸中划过一道暗沉。
“爱卿以为如何?”
周凌夜往后靠了靠,危险地眯着眸子。
“臣以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此话一出,三人瞬间惊了,同时看向周凌夜。
皇帝隐隐之间有些薄怒,下面跪着的两人,一人是他的亲生骨肉,捧在手心里面的公主。另外一人,则是服侍他十多年的老奴才。
周凌夜这是在向他传达着什么?
皇帝看向周凌夜,一时间忘了收回视线。
李公公见气氛不对,长声哭了出来。
“呜呜呜,求万岁爷和将军看在老奴服侍皇上多年的份上,饶了奴才这一命吧!奴才磕头了!”说着,重重的磕头声在空荡的殿上响起。
直到鲜血横流,也不见周凌夜有任何想要说话的意思。
李公公身子晃荡起来,再抬头时,额头的鲜血已经布满整张脸,看上去宛如恶鬼一般。
“够了!”皇帝别开视线,朝下面吩咐道,“将他给朕拉下去,污了朕的眼睛!”
“是。”
李公公被拖走,长长的喊冤声宛如厉鬼索命一般,在殿内回荡。
地上跪着的安平身子瑟瑟发抖,察觉周凌夜的视线落在身上,一时间想说的话却都像是被封在嗓子眼了一般,光剩下嘴唇不断蠕动着。
“至于你……”皇帝指着安平,“朕之前念你护驾有功,对你百般忍耐,但不曾想惯出了你骄纵跋扈,不知礼数的性子,今日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终究是逃不过一罚。”
说罢,不等安平反应。
“来人呐!”皇帝说道,“给朕将安平公主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关进公主府中紧闭三个月。以正视听!”
闻言,安平几近崩溃,膝盖下跪出长长一道血痕,看向皇帝,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快速移到周凌夜身边。
“将军,是、是安平错了,求将军放过安平吧!那……”
安平的手正要扯住周凌夜长衫时,被他站起身躲开了。
手悬在空中,安平似乎听见心中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多谢皇上,没事臣便先行告退。”
说罢,不等皇帝作何反应,便走出了殿。
过了半晌,殿内传来接二连三的重物落地的声音,夹杂着怒骂。
周凌夜步履未曾有片刻停歇。
回到将军府时,唐叶琳正在合欢树下,与阿蛮讨论着什么。
她笑开,阳光淡淡地洒在面上。泛出柔和的光。
阿蛮余光瞥见将军进来,忙行了个礼,匆匆离开了。
唐叶琳没能叫住阿蛮,也察觉到身后来了人,却说什么不肯回过头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