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明月隐入云后，亭中独独剩下王若彤与周凌夜两人。

王若彤一杯酒下肚，摇摇头啧了两声。

“我可发现了。”

周凌夜从亭外收回视线。

“什么？”

王若彤笑了笑没有说开，倒是说起另外一件事情，面上逐渐严肃。

“听说丞相那边你已经开始行动了？”

周凌夜没有做声，算是默认。

“你可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王若彤看向林子昂离开的方向，眉头微微皱着。

“现在手上的证据，会让他再难以翻身，但是不至于丧命。”

周凌夜起身，走到桌前，捏着那朵小花，在手中把玩。

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月光下泛着荧光。

王若彤微微叹出一口气，似乎释然。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当初他那么对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不知道内情的人会怎么想你？”

周凌夜转头，乌黑的眸中一片沉静。

“不重要。”

王若彤一噎，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罢了，你决定的事情就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我也不再劝你，对了，方才那姑娘似乎……”

“你想说什么？”

王若彤瞬间住嘴，只是眸中一片了然，抬手在周凌夜肩膀上拍了拍。

“真想看到你有朝一日冲冠为红颜。”

周凌夜微微皱了皱眉头，今天晚上头一次正眼看王若彤，眸中出现少有的嫌弃。

“你的异装癖到如今都没有好转？”

王若彤微微愣了愣，看向自己盈盈一身白裙，掸了掸袖子。

“我如今的模样挺好，只要不被我爹看见。”说着，看向亭外，豪言壮志一般说道，“双兔傍地走，安能……什么来着？”

翌日，晨光熹微，早起的人站在长街上透气，打开门便见长长一队铁骑从门前经过。

纷纷称奇，跟着那人马一起，终是到了丞相府门前。

不少人窃窃私语。

“只怕……这有一百多人吧！”

“是啊，也不知丞相府犯了什么事儿，这下可有得好戏看咯……”

朱门打开了小小的一条缝，瞧见门外这阵仗，瞬间又关上了。

林振国方才晨练完毕，正走到庭院外。

却听见身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叫不好的声音。

“大清早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小厮堪堪在林振国身前停下来，喘了口粗气儿，半晌才断断续续说道。

“回、回丞相爷的话，门外，门外有好多官兵，将咱们府上围起来了！”

林振国眉心狠狠跳，一把拽住小厮衣领。

“此话当真？”

小厮颤颤巍巍点头：“千真万确，方才小的亲眼看见的！”

“废物！”

林振国一把推开小厮，匆匆走向正门去。

小厮见状，也忙从地上爬起来，跟了上去。

几缕阳光从云层中洒出来，过了片刻，书房悄声开了一条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