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猛地抬头,半晌才接受似的,想了一会说道。
“若是不解,将军恐怕活不过明年夏天。”
周凌夜身子往后靠了靠,看着门外明媚的阳光。
明夏,还有一年时间。
“足够了。”
钟老拿着药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大、大人身上的蛊虫可有一段时日,曾有好转的迹象?”
周凌夜缓缓转头,看向钟老,点了点头。
钟老眸中划过一道明光。
“大人快快仔细想想,那段时日接触了些什么人,很有可能便是那燕北岐山后裔!”
钟老以为周凌夜之所以不想治,是因为对找到岐山后裔不报希望。
毕竟两年前那一战,岐山人大多死在了将军带领的大军手中。
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上到王室宗亲,下到平民百姓,无一例外。
周凌夜听了这话,蓦地一愣。
半晌未回过神来。
只是小几上的手,攥得越发紧了。
唐叶琳正在南厢房的院中晒花瓣,再有两个这样的晴天,便能彻底完成了。
边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唐叶琳一抬头,见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
她身上的舞裙唐叶琳也穿过,正是不久前那婆子教舞蹈时穿的那一套。只是后来林子昂发了话,她不用再去,倒是躲了个清闲。
“姑娘!”
那女子柔柔弱弱,举手投足之间有股江南女子的气质,听她说话,唐叶琳产生一股无法说出来的亲切感。
“怎么了?”
女子一双带着哀怨的眸子盈满水光,里头的情绪太过复杂,唐叶琳不想深究。
“我叫紫鸢,就住在隔壁。”
唐叶琳点点头,突然想到每天晚上隔壁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想来就是从这女子房中传出来的。
“难道姑娘就想要这样不明不白,在丞相府浪费自己的一生么?”
唐叶琳闻言,往前上了一步,手中攥着的花瓣不知什么时候,裂成两半。
“你说的什么意思?”
紫鸢微微愣住,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很快反应过来。
“之前听姑娘受伤失忆,想来如今还未恢复。”紫鸢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急切,像是不明白为何唐叶琳这样的事情都能忘记。
唐叶琳隐隐意识到自己会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但是目前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
月门外传来一阵轻吟哼唱的歌儿,听声音,正是云衣。
紫鸢有瞬间的慌张,唐叶琳随即反应过来。
“我这里没有皂荚,你去别处问问吧。”
余光瞥见半只脚踏进院子的云衣,紫鸢暗暗松了一口气,手中的娟子紧紧绞在一起。
“是、是,那就先行告辞了。”
唐叶琳点了点头,就像两人只不过是点头之交。
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早已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