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徒好不容易将一大叠账薄抱来,递上去时见少夫人正皱眉沉思。
顺着视线看去,见是梯子口。
“对了!先生曾说要回家。”
唐叶琳抬头看向小药徒清秀的面庞,疑惑出声。
“拿鹤顶红回去作甚?”
小药徒面上骤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手中账簿子哗啦全落在脚边,唇微微抖动着,眼神迷茫。
“可知道先生家在何处?”
小药徒浑身一个激灵,说声请随着来,便踉跄跑出去。
那先生的家就在药庐边上的春日巷中,两人到时,门户大开。
“师父!师——”
小药徒一步跨进去,闯入内院门,便立在原地不再动弹,身子僵直起来。
唐叶琳随后赶到,见药庐先生正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七窍流血,姿势极其古怪,像是经历莫大的痛苦。
呈鹰爪状的枯指紧紧抓牢一暗红瘦颈长瓶,颜色古怪的沫子恣意洒在一旁。
药庐先生死的蹊跷,据人所说,没有半点征兆。只有小药徒回忆起这几日药庐先生一直行色匆匆,像藏有心事。
“你能知道是什么事么?”
唐叶琳伸手阖上药庐先生的眸子,默念声安息。
虽然他掺假药,可也不至于死的这样痛苦。
小药徒耷拉着肩膀,身子一抽一抽。半晌哑着嗓子哭道。
“我只知道先生经常去东巷口,至于做什么——”小药徒又哽咽起来,唐叶琳见问不出什么,便让小药徒先回去,免得见多更伤心。
轻歌:“少夫人,我在房中发现这个。”
接过薄薄的几张纸,唐叶琳惊愕。
是几张买卖契约,几乎囊括了药庐先生所有的家产,难道他死的时候早有准备?
“少夫人,您看看这一张。”
药庐先生卖家产所得的银子,全入了这一个银柜户头。
唐叶琳惊讶出声。
“东巷口赌坊?”
唐叶琳回到周府,马不停蹄去了大夫人院中。
将事情一一报告,大夫人称赞唐叶琳为人机灵,这事办得极好。却在听到药庐先生一事时,面色大变。
手重重一拍。
“又是这个赌坊!”
唐叶琳疑惑。
“母亲知道一些?”
“何氏赌钱赔光了身家,这事你可知晓?”
唐叶琳微愣,这事她是知道的,可若真是这样,那这家赌坊就不算简单。
频频出事,还都是周家人。
难免不叫人多想。
“母亲可知道那赌坊背后底细?”
大夫人不动声色多看唐叶琳一眼,摇头。
“如今圣上命令禁赌,却还有这样大的赌坊,只恐背景不小。”
唐叶琳锁眉思考,或许要到那东巷口走一遭,才能搞清楚真相。
若是药庐先生的死和东巷口赌坊有莫大关系,那么假药材一事可能是东巷口的人胁迫药庐先生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