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忠义和周凌夜走过时,一只血迹斑斑的手猛地从栏杆中伸出来。
李忠义捂着口鼻,退后一步。
跟在身后的狱卒见状,抽出腰间盘成一团的长鞭,狠狠朝牢房木门上刷去。
厉声说:“老实点!”
木屑被抽得飞出老远,即便力道如此之大,鞭子还是牢牢掌握在狱卒的手中。
得心应手的程度可见一斑。
“凌小友,这边走。”
李忠义走向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浑身污浊的男子缩成一团,使劲往角落钻。
凌乱的发丝中,漆黑的眸子格外沉静。
“便是这里。”
李忠义指着一处牢房,眯眼笑。
狱卒一个箭步上前,长鞭的木质握把在栏杆上敲击两下。
“醒醒,大人来见你了。”
成林大盗呈大字形绑在十字架上,胳膊和腿上挂着婴儿胳膊粗的黑铁链,血迹斑斑。
费力睁开被汗水糊在一起的眼睛,成林大盗第一眼见到的,是周凌夜。
勉强扯开嘴角,笑了一下。
“你来了。”
周凌夜沉吟半刻,上前。
“你要见我。”
并非疑问。
成林大盗提起一口气,沙哑着嗓子说。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咳咳……”
?“你的言行举止。”
成林大盗愣了一下,苦涩笑开,似乎扯到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半晌,说。
“不要伤害她,我招。”
他怔怔看向左边的小窗,用几根短短的木柴搭成,中有一片带白的蓝。
黑白的眸中终于有了一丝色彩。
出来之后,李忠义面色有些古怪。
“今日多亏凌小友,若非如此,那囚犯定不会招。”
周凌夜看不出情绪。
“大人严重了。”
“只是城西那女子……”
“还请大人信守承诺,照顾好那女子。”
李忠义僵了一下,随即笑开。
“小友放心,老夫说道必定做得到。”
“爹爹!”李思淼小跑过来,在李忠义的笑骂声中,颇不好意思叫一声凌公子。
?“我这个女儿啊,就是太不矜持!”虽然在说李思淼,但确实对着周凌夜。“凌小友,如今事情解决,咱们一起到酒楼庆祝一番?”
“凌某还有事情,先行告辞。”
周凌夜说得果断干脆,不容拒绝。
李忠义也没再开口。
“爹。”李思淼拖长语调,满是埋怨。“您怎么没将凌公子留下来啊!”
李忠义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的女儿,叹了口气。
“你还未明白?他对你没有半点心思。”
“爹!”
“我知道,这位凌小友从言行举止看,实属人中龙凤,放心爹会帮你将他留下,若是留不下……”
李忠义垂在身前的手逐渐缩紧,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周凌夜回到客栈的时候,掌柜同小二弓着身子在柜前盘算着什么。
见周凌夜走进来,瞬间分开。
“客官,您回来了。”
小二笑呵呵上前,双手在身前磨蹭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