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兄弟都劝说,他狼狈地跪在地上,一如现在,听他说一句。
“魏冥,错了就是错了。”
深夜泡冷水,负重跑圈……因为他的一句话,他差点因为高烧丢掉性命。
醒来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一夜,他带着兄弟们九死一生,从敌军的偷袭当中活下来。
伤得最严重的,不是那些兄弟,而是身为主帅的他。
那个时候,魏冥和兄弟们就想,也许军中那些人对他并非真的了解。
魏冥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庆幸,至此比所有人都陷得更深,一发不可收拾。
他说的每一句话,魏冥都拼命维护,听不得旁人说他半点不好。
可是这样掏心掏肺的代价,却是无比惨痛的,他失去了除周凌夜外所有的兄弟。
没人能感同身受他那一夜的绝望。
就算看着唯独被抬回来的他,就算听着所有人对他的诋毁。他的信仰也不曾有过半分的动摇。
直到他醒来,甚至没有一句解释,将所有的恶言恶语全部囊入怀中。
那一刻,魏冥听到了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
“周、周凌夜。”魏冥狠狠抹开自己眼前的湿濡,声音嘶哑,浑身散发出绝望的苦涩气息,“他们说得对,你是个魔鬼,下次见到、见到你,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一动不动,或悲悯或冷漠看着情绪失控的、宛若小孩一般抽泣的魏冥,不知在想些什么。
…
唐叶琳到马车前,拿出自己私藏已久的钱袋子,走到摊贩面前。
一道阴影洒下来,木剑摊贩抬头看了一眼,嫌弃道。
“怎么又是你,去去去,如今我没时间同你耗!”
“诶——我可是来买东西的!瞧瞧。”
钱袋子叮当作响,摊贩才重新重视起来。
“您瞧瞧要把什么样的?”
唐叶琳扫过形式不一,大小不一的木剑,有些苦恼。
似乎是瞧出来,摊贩笑着说。
“不同的木剑代表了诸州城不同的地方,以我对诸州城的熟悉程度,姑娘您说说,想要那个地方的,我立马给您找出来!”
唐叶琳好奇,竟还有这样选剑的。
“我也不清楚,你可还记得今日早些时候,与我一起的那位……公子看上的那把?烦请找出来我瞧瞧。”
摊贩面露难色。
“那把啊……”
“怎么了?”
唐叶琳心急追问。
“你们走后不久,那把就卖出去了,就是诸州州府大人家的小姐,今天早上你们不是还站在一起么?”
唐叶琳微愣,似乎想起了什么。
“可是一位穿粉色长裙的女子?”
见摊贩点头,唐叶琳咬牙,竟然是她。
瞧她早上在周凌夜面前矫揉造作,就知道没安好心。没想到竟然想了这么一招。
“姑娘,还有其他的,再看看?”
摊贩满怀希望,唐叶琳也不好拒绝,随手拿了一把看得上眼的。
“你方才说你对诸州城熟悉得很?”
摊贩装剑的手一顿,点点头。
“你可知道衍来客栈在什么地方?”
摊贩面上僵住一瞬,小心看了唐叶琳一眼,又瞅瞅她身后。
“您找那地方做什么?”
“早上听了说书的,对那处感兴趣。”
摊贩听她这么说,松了一大口气,轻松取笑道。
“姑娘一听就是外地人,那衍来客栈不就在你身后么?”
唐叶琳似乎想到什么,看向彳亍之间的空白,愣住。
拔腿就往客栈里面跑。
“诶,姑娘你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