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横滨x恶人x我(1 / 2)

多少是考虑到照顾病人的心情,医院周围的绿化工作做的很出色,郁郁葱葱的柳杉投下斑驳陆离的流光,与影子交融使人获得了极大的安全感。

离开了室内,我迫不及待地观察着眼前这个或许已非我认知的世界。

被爱因兹贝仑囚禁,我其实有些迷失时间概念,上一次站在人群中的记忆要追溯到好久以前,我看着川流不息的街道有些不适应的拢了拢棕色的长外套。

用病房里顺来的绷带缠住了宝石剑背在身后感觉冰冷又有些硌人,我忍不住耸了耸肩,腰后别着的枪匣轻轻蹭过脊背,倒像是时机正好的慰藉。

从行人间的交谈以及路上张贴的告示,不难得知我现在正位于日本一个叫横滨的城市。有赖于养父卫宫切嗣是名地道的日本人,我的日语还算不错,也曾随他前往东京执行过任务。

至于横滨,我只从切嗣嘴里听说过,似乎是个民风淳朴、经济繁荣、适合养老的港口城市,要说更多的信息,就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我默默流下不学无术的眼泪,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回去多读点书咦不对,如果能回去难道不是先计划揍泽尓里奇一顿,然后再把宝石剑对半折吗?

有些忧伤的我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发了会儿呆,正打算通过掷口袋里的硬币决定方向。

忽然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搭在我没有防备的肩膀上。

“你好,女士,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我呼吸一滞,手指下意识就后移但很快就被抑制住,我如同反应慢半拍般茫然地回过头。

询问我的是个十五六的少年,一个漂亮到足以令女性驻足的少年,他偏长的鸦色头发两侧有些不听话地翘起,狭长的浅色凤眼正认真地注视着我,左眼下侧像极樱花瓣的纹身更给少年添了份魔性的魅力。

紧紧锁住你的瞳孔清澈而专注,却不会让人生起一丝冒犯之感,看似纤细实则浑身的精密肌肉,下意识分立的站姿犹如青松,少年的私服白衬衫和西裤上没有任何褶皱,说明其如一地保持着这样笔挺的姿势。

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被修剪得平整甚至再短一些就有流血的可能,他一只手贴在裤缝边,另一只轻搭在腰侧的西洋剑上,整个人像是蓄势待发的弦上箭。

明显的训练痕迹,有细微强迫症,对平民的态度温和但一直保持警戒。

这是个在役的军官——我很快得出结论,就算我现在的状态称得上糟糕、但能做到不被察觉地接近我,毫无疑问,他非常强,论实力恐怕还要在切嗣之上!

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后迅速敛下目光,我像是羞涩怕生的普通女孩一样说道:“那个,大哥哥你知道中华街怎么走吗?我和朋友约在那的大门见面。”刚刚路过的巴士上印着的广告被我拿过来现用,反正我也是打算去一个人流大的地方的。

军人少年漠然通透的眼里倒映着我的“小心局促”,空气有那么一瞬间冷凝,凉意爬上了脊椎,我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做好了对方随时发难的准备。

但他的反应却出乎我所有意料。

谁想,那剑刃般锋利的少年突然歪了歪头,很可爱地眨了眨眼,破坏了一身绝佳的气质。

“抱歉,我不知道。”他像大脑忽然断开了连接,露出了一副比我这个外乡人更要迷茫更要弱智的表情。

这是在卖萌吗?

我缓缓打出了个问号。

难道刚刚那一触即发的交锋全是我的脑补吗,还是说这浓眉大眼的年轻人拿着的是比我更高层的剧本?

看不透看不透,我竟有点想推翻刚刚为他建立的人设档案了。

“迷路了你可以去问警察。”他一本正经地给我提了个宝贵的意见,虽然我觉得这话的意义和对我直接说“阿巴阿巴”差不多。

我心中腹诽但嘴上还是积极的配合演出的,谢谢哥哥,哥哥再见!”出色地演绎了憨憨惜别憨憨的场面。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怪人啊!

在浪费了人生的几分钟后,我最后还是将重担托付给了硬币。

通过问路,我顺利到达了一条比较发达的商业街,这里的人口密度大,人群成分复杂,是很好的信息收集样本,待在这里能让我充分地认识这个城市。

我倚在一家歇了业的店铺橱窗上,冰凉的玻璃在体温靠近后晕起雾气,倒映出的镜像影影绰绰,我侧过头没有表情地审视着这个虚幻又真实的世界,玻璃内有着柔顺栗色长直发的女孩也用她那如血般暗红色的眸子注视着我这个贸然闯入异世界的来客。

虽说初来乍到,并且曾过着离群索居的不正常生活,但这一路下来,我也透过一张张看似平静、实则或焦虑或麻木的脸上嗅到了一些端倪,从那被粉饰过的日常中隐约窥见到了异常。

——本应该热闹的街道,处处生着诡异和颓靡,大量疑似无业游民的闲散分子出现在街头,普通人在嬉笑和购置物品的同时如本能一样刻意避开巷子小道,店员在见到客人后下意识不是恭迎上去而是肌肉紧张静待观察,有些街区还冒着灰烟,更甚有无人看管的废墟下流淌出新鲜的血液。

哈,又是这些逃不开的见鬼玩意儿,我乏味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民风淳朴横滨市?就这,就这?

切嗣的嘴骗人的鬼。

为了补充信息库,我动身去了下一个地方。

——

另外一边,在与那个气场违和的小女孩分别后,末广铁肠径直走向医院。

作为从全国各个军183队里重重选□□的精锐中的精锐,他奉命进入了一支特殊部队,并在前段时间接受了一项身体手术改造,而今天正是例行检查的日子。

“我进来了咯。”末广铁肠抽出长剑劈开厚重的大门,里面等待的人闻声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