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采办回来正遇着秦小姐从别院出来,怕是见着少夫人了。”
宋池眉头微蹙,依是不解秦玉雪为何会是陆染的贵人。
秦玉雪是在年初的花灯节上认识的宋池,当初是江元九主动去招惹的她,没想到后来她却黏上了宋池。
作为顺天府府丞秦育番唯一的闺女,秦玉雪是府上的掌心之宝,听说自己闺女心仪的是自己下属宋秉谦的长子,秦育番也准备促成这门亲事的。
后来一打听这宋池在宋府不受待见不说,整日花天酒地,最关键是还克妻。
秦育番死活不同意,为此还把秦玉雪关在府中好些个月份,还是她聪明松口说不再嫁宋池才得意跑出来。
宋池有些不安,回头朝陆染的屋子那望了一眼,是真拉不下去脸去问她与秦玉雪说了什么。
眼下先替她把方大夫处理了罢,看她胸有成足的模样应该不会有事。
宋池想着径直出门去了,刚出宋府片刻的功夫,府上回乡祭祖的人都回来了。
此趟祭祖,除了宋老太太,宋池与宋胥君,其他子女都去了,每年总是落下这些个人,府上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宋秉谦这几日告假祭祖,刚刚回京下马就去了顺天府,朱秀海则领着其他的家眷浩浩荡荡地进了府门。
陆染早饭后搬了张小凳看着央红给菜园浇水,听着隔壁后罩房的下人忙成一片,猜着应该是朱秀海等人回来了。
她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回屋喝了口水,趁着秦妈妈没留意,带着央红悄悄走出了别院。
朱秀海此时已经换了身紫棠长衫,衣上交错纹绣着朵朵盛放的牡丹花,端身落座,处处透着掌家夫人的威严。
刚是问了一通府内的情况,便见翠兰凑了过来:“夫人,别院那的陆家小姐求见。”
朱秀海柳眉深凝,视线看了丫鬟翠兰一眼:“她可还真是有胆子,不是已经告知秦妈妈不准许她往内院走动了?”
“是如此,不过她坚称要亲自叩谢夫人。”
“叩谢我?”朱秀海茶盏放下,嘴角的笑意让人背脊发寒:“那便让她进来吧,也是要教她些许规矩了。”
陆染已在正院的偏门,进屋先给朱秀海行了礼:“儿媳给母亲请安。”
朱秀海来回拨动着手中的茶杯盖,狠辣的视线扫向了跟前低垂着脑袋的陆染。
她梳理整齐的发髻上简单地别了花草簪,身上的交领短衫是红艳的海棠色泽,双手规矩地揣在掏袖里,下身是白罗绣花百褶裙。
衣着得体大方,竟是挑不出一丝不是之处。
“陆氏,我可有交代过你不得迈出别院半步?”
朱秀海语气轴着,尚未发难,陆染便先扑腾跪了下来:“儿媳知晓母亲的吩咐,但今日儿媳是为了叩谢母亲的救命之恩才贸然前来的。”
话里的救命之恩听的朱秀海云里雾里:“我与你虽为婆媳,但素未谋面,何来的救命之恩,你可是好生说出个所以然来。”
陆染跪着,脑袋低垂,眼泪说来便来:“不知夫人可曾听我那冷血的父亲在我回门那日与我断绝关系之事,便是因为我与他讨钱治病,他才是与我断了关系。”
陆染声泪俱下,继续说着:“媳妇本以为只能干坐等死,不料这些日子在服下夫人差人送来的几副药材后已然觉得身体无碍,媳妇这条命是夫人救回来的。”
听罢陆染说了个前因后果,朱秀海紧咬着牙关,面容都紧跟着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