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佳佳的记忆里,侯府的人都说她母亲薛氏,是一个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而在商容的口中,她母亲却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就讲最后一次,好不好?”
商容许是站得久了,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扶着桌子坐下,这才缓缓道:“你母亲喜欢在开满扶桑花的山谷里跳舞,虽然跳的一点也不好看,你父亲就站在一边傻看着,他们会一起在草原上策马奔腾,你母亲的马术倒是比你父亲的要好一些。”
沈佳佳静静地听着,越发觉得不真实,或许这只是商容给自己编造的一场梦境吧。因为她现实中的父亲,是一个胆小懦弱,甚至有些自私的人,她从未在他那里奢求过骨肉亲情。
隔壁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沈佳佳忙站起来冲了出去,她听出来正是自己的房间。
“师父我去看看他!”
刚走进房间就看见顾远辰一脸无辜地坐在床边,地上是撒了一地的汤药和碎了的瓷碗。
“你这是做什么,这些药都是师父亲自种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浪费!”沈佳佳想都没想就斥责道。
“本以为醒来会看到你守在我床边担惊受怕的样子,结果你竟然因为一碗药,就责怪你的救命恩人。”顾远辰觉得很是郁闷,“怎么遇到过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人,我可是救了你两次。”
算起来之前落水再加上这次遇到山匪,都是顾远辰救了自己,她倒不是一个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尤其是姓顾的人情。
沈佳佳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药碗,里面是冒着热气的汤药。
她坐在顾远辰的床边,舀了一勺药,吹也不吹就直接递到他嘴边,冷冷道:“张嘴。”
顾远辰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就被直接灌了一口,烫得他嘴角抖了抖,硬生生憋了回去。
眼看着沈佳佳又要给他喂下一口,他忙伸手将药碗接了过来道:“我是后背手上,身上还没残废,自己来就好。”
“等你喝完药我就带你走。”沈佳佳看着窗外道。
顾远辰抬眼看她,一副死赖到底的样子。
“我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要是现在回去,我们再遇到山匪可怎么办,到时候我可不能保护你啊。”
“不需要。”沈佳佳不想听他墨迹,直接走了出去。
沈佳佳倒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说喝完药就走,一刻也不耽误,在后院找了个推车,将顾远辰往上面一丢,便告别了商容。
临走时商容将她叫住,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锦袋交给她,嘱咐道:“这个东西你收好,兴许能护你平安。”
“多谢师父。”
“去吧。”商容眼底仿佛有千年积雪,沉甸甸的空冷孤寂,他又似是不舍一般,“佳佳,不管何时,你一直是我最得意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