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我被吓住了,“你不会真信了吧。”
没想到他上前轻轻抱住了我,声音有些沙哑别怕,我带你去看御医,一定不会是不治之症。”
我从未想过我对他有这么重要,我自己都不信的事,他怎么偏偏就信了呢?连我都听得出来那个老者满嘴跑火车,他怎么还上心了……
一时之间我手足无措,心里发慌,格外想拉住他,问他,你怕我死吗?
我咬唇,他会怕吗……不会吧。
我没有半分犹豫,推开他不去,谁还没点小毛病了。就算这十几年的隐疾药石可医,那我不得天天泡在药罐子里,我不要。”
说罢我甩袖便走,可刚迈出的步子就被人狠狠拉了回来,云予冷着脸锢住我,一字一顿道不得你。”
我吸了一口气,记忆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一瞬柔情忧虑,一瞬凶蛮粗鲁。
这一瞬间,我以为方才那个抱着我,安慰我的人,不是他。
我顿时怒意横生生什么气,我被人说病入膏肓都没有生气,你生我什么气?!”
他脸色缓和几分,眸中略过一丝疼痛,握住我的手也松了许多。
“我气我让你受苦。”半晌后,他缓缓道,“就这一次,你听我的,好不好?”
我楞了楞,从没想过他会这样说,气顿时消去大半。
这些年,我一直任性、顽固、率直,一直我行我素,甚少考虑过他、询问过他。也不曾知道在我任性的背后,让他有过多少次的担心与忧虑。这一次……
“好。”沉默良久,我点了点头。
他递名帖请丁希仁到捞月阁,我躲在红纱后只露了一截手腕,让他把脉。
丁希仁察言观色,明白是云中舍让他诊的人,断然不敢冒犯,三缄其口不多言语。约摸两盏茶后才皱着眉头,掭墨书据,却落笔断断续续,不成文章。
丁希仁的医术我是知道的,博古通今,对疑难杂症颇有见解,不然也不会知道“过敏”二字。
可连他都露出了迟疑的神情,我心中一沉,莫不是真的……
“敢问姑娘,宗亲可有相同隐疾者?”
我压着嗓音有。”
丁希仁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沉思片刻后奋笔疾书,将药方子递给云予娘身子无碍,咳嗽乃阴虚火重所致,按方子每隔三日煎服即可,需重保暖切忌受寒。”
云予犹豫了一下了?”
丁希仁愣了楞,又拱手娘是幼时发热留下的遗疾,只能慢慢调理,不可操之过急。”
云予便将民间医生诊断结果讲了一遍,丁希仁听罢笑着摇了摇头人还是资历尚浅,毒理复杂,十几年的慢性毒药世间都无几样,况且要姑娘日日服用接触,岂是那么容易的。凭观色便草草下决断,太急躁了。”
“那丁太医方才是在犹豫?”
“果然在云中舍眼中什么都瞒不住啊,”丁希仁笑的十分无奈,“实不相瞒,老朽方才也差点错诊姑娘为中毒之症,所以才迟迟不肯落笔,老朽自问急躁了。”
我呼出一口气,彻底放心了。我就说那个人是个江湖骗子不可信,我身体倍儿棒,怎么可能会中毒了十几年自己丝毫没有察觉。
送走丁希仁,本以为云予会放我一马,可他又提出要带我亲自去药局抓药,说不这样我是不会长记性的。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药那么苦,我喝不喝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