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装睡。
雪月便忙跑进屋里,跑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件薄薄的披风。风花轻轻拂开我脸颊的头发,又用手贴了贴我的脸道:“许是醉了,先睡着吧,等二小姐回来再看看怎么办。”
沉默一会,雪月突然轻声笑道:“咱家大公子长的可真好。”
风花似是打了一下她的脑袋,雪月不满地闷哼一声。虽说同龄,可风花比雪月年长几月,又比雪月要稳重许多,她带着几丝怪罪:“你这样盯着大公子看,若是被二小姐看到了,还不得说你。”
“风花,你说咱二小姐和大公子真是兄妹吗,我看着倒不像。昨夜里你也见着了,二小姐进了大公子房门过了好一阵才出来。”
风花又拍她几下,雪月这回有些痛呼:“风花你老打我干嘛?!”
风花有些恨铁不成钢,咬牙道:“吉祥大哥都说了,二姑娘和大公子是北来客商,这父母排位都在里堂奉着,你哪能睁眼说瞎话。”
雪月嘟囔几句:“我说说而已。可天下哪有兄妹同住一个院子,亲密无间。况且大公子长的这般好,想必早就同哪家小姐私定了终身。”
风花有些怒气地起身,提起扫帚轻啐一口:“你酸什么,反正也不是你。”
雪月忙提上木桶,追上去笑道:“那姐姐你酸什么……”
看俩丫头走远我无语地起身,灌一口甜丝丝的酒,有些无奈。内务这事我倒还真没注意,之前因为图纸所以落星经常夜里来找我讨论,吉祥这种外人自然不知,可风花雪月天天粘着倒看的一清二楚。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若传出去,对整个何家名声都不好。我皱着眉,若有所思。
晚饭只用了一叠酒食糯米丸子,落星一边给我夹菜,一边用余光瞥我问道:“可是胃口不好?”
我夹起一条炸茄子,瞥了眼端着茶盏在一旁侍奉的风花雪月,淡淡道:“明天把两个丫头带到伢婆子那退回去,钱也不要了。”
淡淡一句话惊地风花雪月一抖,雪月瞪大了眼睛,风花吓的赶紧拉着她跪下。
落星皱了眉头,问她们:“这是怎么了,你们做了什么让大公子不高兴的事了?”
雪月脸色酱紫,抖擞着身子伏在地上不敢说话。风花红了眼,一边啜泣一边磕头:“公子息怒,公子息怒……”
我搁下牙箸,饮了口茶:“知道错了,哪错了?”
风花一愣,满脸泪痕地看着我,张了张嘴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我冷笑一声:“把你们两个送回伢婆那再调教调教,看看是不是能改掉嚼舌根的毛病。”
雪月脸色“唰”地变得苍白,抬手便朝自己狠狠地刮了一记耳光:“奴婢知错了,奴婢出言不逊,惹得公子生了气。奴婢自己掌嘴……”
“啪”又是一声响亮的耳光,雪月一边哭一边给自己掌嘴,我看风花半边脸已打的通红,便皱眉道:“好了,有个教训就够了。我现在告诉你们,我和落星是同母的兄妹,以后这些非议若再被我听到第二次,就不会是今日掌嘴这么简单了。”
落星这才明白过来,她有些不悦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若被旁人听了去,我是要不要名节了。你们怎能没有个分寸?!”
风花雪月伏在地上,哭的两眼发红:“奴婢愚钝,奴婢再也不敢了。”
落星气了两下就让她们起来了,又好好说教一番。我想了想觉得我和落星住在一个院子里实在不妥,便搬到隔院,也好避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墨烟就敲开了我的房门。他将一封名帖与一只锦绒袋子呈给我,笑道:“方才有人送帖子到府里,我看公子和小姐都还没起就接下了。”
我忙接过剥下火漆,素白的帖上只写了四个字:“何卿亲启”。
字风很是眼熟,我略微回忆了一番,露出一丝怪异的笑:“白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