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转身的身子微微一顿,她回头朝我低头一笑,便缓缓离去。看着她瘦弱的身影,我叹了口气:“被姐妹如此针对,这十几年真不知她是怎么过来的,唉……”
就在刚才偶遇凤栖时,天崖涧上的辩论就已经结束了。我再去找时只余红毯旌旗,人群早就散了。我无奈地扶额,这才刚上山就又要下山。
踩着阶梯到鹿岳书院时,小黄门领着我到云予住的地方。鹿岳书院隐匿在群山里,幽静深邃,四处静悄悄一片,只能闻得飞鸿长鸣与树叶婆娑声。风景绮丽,空气清新。
书院的建筑傍山而建,大多与山体融合成千奇百怪的形状。整座书院规模巨大,比当初比赛的锦阳离宫还要广阔许多。这一代又处于鹿岳山的枫叶带,金黄的落叶铺了满地,踩上去绵软无声。
正午已过,宫娥们来回忙着送膳食,小黄门将我送到庭院外便急匆匆走了。我踩着湿软的枫叶,悄悄走进长庭。
刚转过墙角,忽然便看见门外的台阶上,落星捂着脚踝坐在阶上,旁边站着一身黑衣的北汜。
我急忙收回已踏出墙角的腿,把整个身子藏在墙后,心里止不住惊讶: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我偷偷探出半只眼,看见落星皱着眉头,右手提着一只水袋在脚踝冰敷。旁边北汜一改往日冷冰冰的样子,抱着剑不时偷偷瞥落星一眼,又迅速把头瞥向一边。
我捂着嘴憋住笑,两个傲娇终于撞在一块了。看这尴尬的样子,怕有一会儿了。
目光挪向落星的脚踝,我皱了皱眉头,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落星鞋子高,下山的台阶又满是青苔,许是不小心崴了脚,又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北汜。北汜本就心有愧疚,便帮了落星,只是不知道这忙是怎么帮的
我瞬间脑补出北汜一脸冷漠地背着落星下山的模样,差点笑出声来,简直就要憋出内伤。
树叶簌簌而下,坠在落星云鬓间,为她添上几分娇艳。经过这一年多的熏陶,落星从以前瘦弱的模样,已经出落成温婉清秀的小家碧玉。
北汜不停瞥向落星的脚踝,抿了抿嘴,似乎想说什么。这时一个小黄门噌噌跑来,将手里的药瓶递给北汜:“北大人,跌打药。”
北汜表情淡漠地接过,小黄门恭敬地退出去了。他取下瓶塞闻了闻,眉头舒缓许多。他把怀中的剑放在一旁,蹲下就伸手去捏落星的脚踝。
落星猛的躲开,皱眉道:“我,我自己来。”
北汜抬头瞥了眼落星,无动于衷道:“断筋不能随意按压,否则会留下遗疾。”
落星听罢伸出的手一顿,在空中僵了片刻才收回。北汜轻轻提起她的脚踝稍微一按,落星便痛的惊呼。
北汜握住她的鞋子,问道:“很疼吗?”
落星咬住红唇,水灵灵的眸子就要滴出水来。她眉头紧蹙,似乎在强忍疼痛:“比方才要好些,但一动还是疼。”
“忍着些。”
北汜淡淡吐出这句话,取出淡黄的药膏在掌心抹匀,便轻轻地抚上落星的脚踝。落星盯着他的侧脸,不觉飞上一抹红霞,似乎连疼痛也消减几分。
仔细抹好药膏后,北汜提起刀重新抱在怀中,却默默将沾上了污垢的手背到里侧。他看着落星额头的细汗,脸色略微变了变,语气也缓和几分:“脚扭伤后两日内最好不要挪动,大概过上一月便能痊愈。”
落星抬起湿湿的眸子,方才脸上的不悦之色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霞红。她搅了搅袖子,犹豫片刻道:“多谢。”
北汜眼眸微变,他点了点头,声音不平不淡道:“分内之事。”
他话音未落,落星已红透了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