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超人问出了和蝙蝠侠一样的问题：“陶陶口中的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蝙蝠侠没来得及阻止，紧紧的看着景川，防止他被刺激之后来不及把超人赶出去。
景川看着半空中亲密无间可以肆无忌惮拥抱的两人，报复性的笑着：“果果的哥哥被小丑杀了，她去找烛芒做了交易，可她还是，或者说，她果然。
你为什么不杀了小丑？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永除后患，可你偏要放了他，你可知小丑本事就是一个黑暗的集成体，承载着整个哥谭所有的肮脏恶意。
烛芒为了救你妈妈，和小丑接触了太久，他快！！！”
哥谭似乎默认了这件事，整座城市宛如一座死城，寂寥无声，漆黑如墨的天地间只剩下景川粗重的喘息。
“他可以活下来的！！！”
“却只能倒在黎明到来之前！！！”
“滴答！——滴答！——”
景川哭了。
血红的泪水砸在他们心头，仿佛一记重锤。
景川脸上的血泪还在，他就这么强行撕开了空间，在裂缝出现的那一刻，虚空一道金光钻进了景川的身体，阴影构筑的囚笼仿佛虚幻了一瞬又很快凝实。
“待在这里，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阴影依旧在扩大，汲取着人心黑暗生长，几乎是在谈话间便笼罩了整个美帝！
这一刻，万籁寂静。
除了大都会。
烛芒坐在大都会星球日报的那个巨大地球模型上，看着黑暗笼罩大地，唯独绕过了这座明日之城。
“我知道你在的，不出来告个别吗？”青年的金色眸子中带着不容错认的笑意和思念，与哥谭里的某个人遥遥相望。
黑色的影子蠕动着退开，让位于一道裂缝，有人影从中走出，步伐莫名沉重，就这么站定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为什么要告别？我们好不容易重逢的。”
烛芒不愿见他自欺欺人，双眸微阖，他知道对方听得到，于是平静的轻声说道：“你心知我快消散了，所以才出现的，不是吗？”
说完，烛芒不管他什么反应，自顾自的从楼上一跃而下，景川下意识的向前一步，反应过来后又默默后退。
直到烛芒站在他面前。
“不想见我最后一面吗？”烛芒忍者心痛，强撑出一抹微笑，他快，景川必须接受现实，不然他也活不了。
唯一令烛芒欣慰的就是，光和影的化身天地间只有一对，能杀了对方的只有彼此，他，就代表景川可以一直活下去。
说他是自私也好，狠心也罢，他只想让这个男人活着。
“天快黑了，”烛芒近乎贪婪的看着面前人的容貌，想要将之刻在心底，蛮横不讲理的要求道：“陪我看星星。”
“好。”景川仿佛下了什么决定，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他第一次踏入大都会。
他们并肩行走在大街上，恍如时光倒流，回到千万年前，那还算和平的年代，还过着平淡却能让人忍不住微笑的日子。
景川收回了自己的力量，只单单包围着大都会，他不希望这最后的相逢被人打扰。
有人影从四面八方赶来，超人，蝙蝠侠，神奇女侠，扎塔娜，闪电侠………………
脱困的超英在第一时间在大都会外围，没有试图强行突进，而是静静的旁观。
超人还抱着蝙蝠侠，毕竟生命力不是那么好恢复的，尽管他已经喝了扎塔娜的炼金药水。
这两个经常和妖打交道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蝙蝠侠粉色的嘴唇抿着，超人额前的小卷毛无精打采的蔫儿了。
天快黑了。
有恋人相视而笑，却被迫保持距离。
景川不想看星星，他看着烛芒，也看到了烛芒眼中倒映的星空。
“对不起。”景川突然低声喃喃。
然而烛芒一直关注着他，于是他理所当然的听到了：“为什么道歉？”
景川摇摇头：“只是觉得欠了你好多，可能还不完了。”
烛芒洒脱又温柔的笑着，语气坚定：“那就下辈子再还。”
景川眨了眨眼睛，点头：“好，下辈子还。”
多么熟悉的对话，其实他们都知道，没有下辈子了。
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想说的太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似乎无论说什么都显得不合时宜，于是干脆沉默。
“天快黑了。”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两人并肩躺在星球日报顶端那个巨大地球模型上，头顶便是天空。
大都会的星空真的很漂亮，没有哥谭的阴霾，闪亮的星子仿佛触手可及，甚至能看见星河和星云。
只有星空保护区才有这样的景色，无疑这是景川干的。
会使用过多的力量。
会被世界所排斥。
会离开，也会消失。
烛芒感受着身边人的气息，心脏被无形的手握紧，痛的让人眼前空白。
他还在。
景川侧躺着，略显苍白的手指在烛芒脸上虚虚抚过，描摹着爱人的五官，笑得纯然温柔。
“你我时日无多，给个拥抱好不好？”
“你个傻子！”
烛芒一个翻身，给了他一个吻。
细细密密的疼痛从接触的地方传来，却掩盖不了对方的温暖，他们在星空下肆无忌惮地拥吻。
哪怕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超英们看着空无一人的楼顶，心中思绪万千，陆陆续续离开。
他们是英雄，英雄不仅要活着保家卫国，还要生活的足够维持活着。
而这也让他们错过了之后的一幕。
一只黑色的乌鸦落在地球模型上，在落地的瞬间消失，留下一个黑色的背影，仿佛迟到的死神来宣告死亡，同时牵引迷途的灵魂去往天堂或地狱。
“确认死亡，影灵景川，光灵烛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