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惑众,鬼话连篇(1 / 2)

小青蛇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不见长眠醒来的茫然,反而清明一片,仿佛千百年的沉睡只是一闭眼的时光。

洛基和海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它的动静,眼睛紧紧盯着它。

小蛇顺着洛基的胸,腹,腰,腿游下来,在空地盘成一坨,淡青色的光笼罩,隐隐绰绰的影子逐渐长大,看出一个修长的人形。

“好久不见了,洛基,海拉。”

男人身着一袭墨绿色长袍,细长的凤眼眼尾晕红,手轻轻搭上腰间的油纸伞伞柄,一时让人分不清手指和伞骨究竟哪个更白皙。

“久别重逢,不给我一个拥抱吗?”岑碧青张开双臂,

眸中泅开一片暖意。

洛基双手背后,向前走了几步,下巴微扬,嘴角勾起:“当然可以,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相对之下,海拉要直白的多,她直接扑了过去:“什么都行,包括拥抱。”

岑碧青点点头,把两个别扭的孩子拥进怀里:“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们很想你,青。”耳边有谁在呢喃。

“我也是。”又似乎有人在应和。

或许一开始只是兴趣使然,所有的体贴都带着算计和目的,但千百年过去,当年戾气深重、满心不甘的孩子现在依旧渴望权利,却已经懂了仁慈的意义,自卑敏感、极度缺爱的稚童依旧渴望被爱,却开始看到自己周围的善意。

这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或许有很多不完美,依旧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

叙旧完毕,几个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立刻说起了正事。

如今的海拉比起阿斯加德,还是更关心岑碧青能醒多长时间:“你还能清醒多久?不会又走着走着突然晕倒吧?”

岑碧青笑笑,然而看上去兴致不高:“不会了,这次应该能陪你们挺久的。”

洛基要比自己的姐姐更加细心,立刻发觉了岑碧青不对劲,严肃的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岑碧青听着这个熟悉的把疑问句搞成陈述句的语气,顿时无语凝噎:“………………”

海拉:“和地球有关?”

岑碧青也不瞒着,毕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直说道:“我感应到了同族的气息,还有…………龙珠。”

龙珠?

乍一听还有些茫然,反应过来后,海拉眉头一挑,洛基勾唇一笑,满满的恶意扑面而来:“那个秃驴?”

岑碧青:“………………”

我好像没教过你们说脏话?

海拉早就不再是当年那身夸张的装扮,修身的黑色软件勾勒出身体完美的曲线,卸了浓妆整个神清爽不少,黑色的长发束成马尾,仿佛英姿飒爽的女武神从神话中跃然而出。

“萨诺斯在我们反水之后就一直在派遣手下追杀,这次甩掉他们,应该可以安静一个月左右,足够到地球转一圈。”

洛基祖母绿的眼睛一眨一眨,笑得人畜无害:“萨诺斯的宇宙版本计划生育阻碍了不少人的路,比如高天尊,我想,我应该能把这个时间的延长一些。”

于是,前往地球手撕渣男的计划就这么定下了。

儿大不由爹,管不住了啊,岑碧青喝着茶暗自感慨。

地球。

林子棉早就察觉到了星球之外熟悉的妖力波动,幸灾乐祸的等着看戏。

高斯鸟并不在这个位面,记录了纪长礼死亡的只是一片羽毛,完成使命后便失去了所有特护能力,唯一的作用估计是做成羽毛笔可以用好久。

林子棉拨弄着钥匙扣上的黑色羽毛,兴致缺缺,她对这个位面兴趣不大,现在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

拯救世界是不可能拯救世界的,她又不是纪长礼,没那么多同情心,自己都照顾不了还想保护别人?

开什么玩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无聊啊!”

小女孩儿满心烦躁,把自己柔顺的长发一把抓住全糊在脸上,静止五六秒,从信号塔跳下去,怀里的布娃娃差点被突如其来的狂风,林子棉毫不在意,只攥着娃娃的手,任由身体自由坠落。

夜风拂过脸颊,林子棉冷漠的看着眼前放大的城市,无动于衷。

妖族也曾有过不夜天,屋檐下的灯笼可以亮整晚,从空中俯瞰,华灯初上是所有妖族的梦。

现在没有了。

没有灯笼,没有呼吸,没有妖界。

为什么世界偏爱人类?

林子棉大脑放空,笑着笑着就哭了,委屈来的莫名其妙又汹涌如潮,她抿着唇,透明的丝线缠绕在她的关节处,

看似一扯就断的线狠狠的她身后的铁塔,止住坠落的趋势,吊在半空,像是一只茧子,而愈来愈多的丝线飘向远方,不知连接着什么。

娃娃从她怀里掉落,林子棉双目无神,脸上还带着空洞的微笑,眼睛睁得圆圆的,裙子被风吹动,和发丝一起飞扬,琥珀色的眸子倒映出逐渐被黑暗吞噬的布娃娃,不知悲喜。

“嘿,女孩儿!现在是午夜十二点,你应该回家睡觉,不是背着大人来这里玩蹦极,而且你还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捞起林子棉向天上飞荡,一根白色的蛛丝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正在向这边飞过来。

娃娃浅金棕色的纽扣眼睛里娇小冷漠的身影飞速扩大,直到霸占整个纽扣。

虚空中的丝线停止了入侵,静静的漂浮着,宛如死物。

“这是你的娃娃对吗?她和你可真像,纽扣上有水,下雨了吗?天气预报从来不准。”蜘蛛侠把布娃娃塞进林子棉怀里,话痨本性显露无疑:“你遇到困难了吗?我可以送你回家,你饿不饿?”

林子棉抱着布娃娃,静静地看着笨拙的孩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做了什么。

他拯救了世界。

“欸?!!你别哭啊,我请你吃糖好不好?”彼得第一次看到小女孩儿哭,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笨手笨脚的用自己的制服给她擦眼泪,翻来覆去几句话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