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泉远比宁雪想的更有耐心,站在那跟一尊大佛一样,腰杆挺直,一动不动。
宁雪活了两世,见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形形色色,各有不同,唯独江泉,让她拿捏不准。
府衙本来要离开的衙役看到这一幕纷纷停下来,找个隐蔽的地方观察着他们二人。
“咱们师爷洁身自好,从不近女色,怎么会与王捕头家的娘子在一起?”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你们就没发现师爷看王家娘子的眼神不太对劲吗?”
“听你这么说,却是有点。”
“难不成师爷对王家娘子……”
“什么王家娘子,听说王捕头早就跟这个小娘子和离,要另娶。”
几个人凑到一起叽叽喳喳议论宁雪和江泉的关系。
他们的声音不算大,但在安静的府衙格外响亮,声音正好能传入宁雪的耳中。
宁雪心“咯噔”跳了一下,正顺着声音朝那几个人那边狠狠瞪了一眼,几个人身体往后躲去,避开宁雪的目光。
宁雪把心一横,“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年的事是江泉的耻辱,也是阻碍他前程的绊脚石,旧事重提,无疑是将江泉旧伤口撕开,若被别人听到,没准江泉现在的工作也保不住。
她在心里思索着若江泉不答应该如何,没想到江泉应下来,神色坦荡,反到是宁雪拧捏起来。
江泉带宁雪去酒店的上房,这里就这一间屋子,他们坐在正中央,大门敞开,就算有人有心想偷听,也没有地方让他们躲藏。
他们二人相对而坐,江泉坐的时候将衣服慢慢掀开,平铺到地上,衣服上没有半分褶皱,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与宁雪的随意形成鲜明对比。
“你现在可以说找我何事了吧?”江泉不紧不慢的开口。
“那个……那个……”宁雪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下了狠心,一咬牙一切齿道,“你当年与张淑芬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泉先是一愣,神色凝重了几分。
“张淑芬是我娘,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还你和我娘一个清白。”宁雪急切的解释道,“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我更相信我娘是被人陷害,所以我必须找到真相,不能让我娘这辈子都因此事而抬不起头来。”
“重要吗?”
“嗯?”
宁雪不太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随后道:“当然重要。”
“其实不重要。”江泉声音清冷了几分,“那些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现在怕也没有多少人记得。你若是将这件事重新提及,就算为你娘正名又如何?对那些人来说,不过又是一个八卦,但对当事人来说,就等于是又狠狠捅了一刀,将他们平静的生活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