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行了！”

邱毅满头大汗，眼泪和鼻涕也流了满面，但他终究还是恢复了理智。

楼上的火太大，凭借他们手里的几个灭火器根本就不可能浇灭，更加不可能穿过漫长的道路走到四楼去救吕杰峰和于珊珊。就算他们真的能够创造出奇迹，冒着被烧死的风险冲上去，也不可能推开那些挡住门的货架。

更何况，从起火到现在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吕杰峰和于珊珊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找到水了吗？”陈禹却依然在问着。“没有水就用尿！大家都来尿在这件衣服上，我披着进去找他们！”

王建宇等人叹息着没有行动，任谁都看得出，现在再到楼上去只是白白送死。

也许这就是陈禹渴望的结果？但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那样做。

他们已经失去了两个同伴，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哪怕他的身上有着那样的污点，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人会觉得那有什么。

“陈哥，你不要这样……”

“他们是因为我而被困的！”陈禹痛苦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根本就不会离开安全区！也根本就不需要到这里来冒险！”

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也许的确是这样，但这样的事情，真的能硬把责任按在陈禹头上吗？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真正要怪的，难道不是那些占据了这个地方的疯子吗？

“我必须去找他们！”陈禹说道。

他自己尿在那件外衣上，但水量太少，根本都没有达到把它整个浸湿的水平。

他刚刚想伸手去拿它，邱毅突然从旁边一脚把它踢进火场。

“你根本不是想去救他们！”他一边哭一边说道。“你就是想找死！其实你一直以来都想自杀，你这个懦夫！”

陈禹看着那件衣服在火中渐渐开始冒烟，发出刺鼻的气味，开始起火，变得焦黑，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还怕活着？”邱毅用力地拉了他一把，将他从逼得越来越近的大火旁拉开。“你就这样死了，那我们算什么？我们这几个为了你，跟你一起跑出来的人算什么？傻瓜吗？吕杰峰和于珊珊的死又算什么？啊？你说啊！如果你这么死了，那他们又算什么？”

“你连死都不怕了，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活着，让他们的死稍稍有价值一点儿？如果于浩扬也死了呢？为什么你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为了让所有人活得更好而活着？”

陈禹终于蹲下去，无声地哭了出来。

王建宇对另一个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架起陈禹，半劝半拖地把他从火场旁边拉向通往一楼的那条通道。

这时候，在一楼找水的一名同伴突然惊叫着跑了上来：“于珊珊！于珊珊在外面！”

“她跳下来了？”邱毅的脸抽动了一下，眼泪又模糊了他的双眼，让他什么都看不到。

“是啊，刚好落在我面前，吓了我一跳。”那个人兴奋地说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她说吕杰峰受伤了困在上面，让我们赶快去救他！”

“她没死？”邱毅惊讶地问道。

“当然没死，只是崴了一下脚。我……”那个人还准备继续说下去，陈禹已经重新戴上呼吸面罩，推开他冲了下去。

有那么多人在这里，连梯子都没用，直接搭了人墙爬到架子上，然后带着绳子上去就把吕杰峰放了下来。呼吸面罩不够用，但马上有三个人跑到旁边安全的地方，其中两个把自己的面罩借出来让第三个人带过来，也马上就解决了吕杰峰和那个女人的安全问题。

剩下的人用购物车推着吕杰峰一路狂奔，遇到过不去的地方直接抬着他跑，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他送回了安全区。于珊珊的脚崴了追不上他们，但邱毅用另一辆购物车推着她，只比大部队晚了十分钟便也冲到了安全区。

“于浩扬怎么样了？”

“吕杰峰在哪儿？”

两人见到第一个人的时候就抓住对方问道。

他们脸上的表情都焦急得不得了，被他们抓住的人不由得楞了一下，不知道应该先回答谁的问题。

邱毅也楞住了，因为在他看来，于珊珊也只应该会先问于浩扬才对。

“吕杰峰在哪儿？他还活着吗？”于珊珊却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她紧紧地抓住那个人，再一次大声地问道。

“他们都被送到酒店那边去了，吕杰峰好像在二楼，于浩扬……”

他的话还没说完，于珊珊已经一瘸一拐地往那边去了。

“于浩扬没事吧？”邱毅急忙问道。

“好像是李佳桐在给他动手术，已经很久了，不知道究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