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临愣住。

暮成雪轻轻笑了一下：“我和他同生共死，他昏迷半年，他在龙穴见到的情景，我全部都清楚。”

玄临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是啊，暮成雪抬手就可以探人记忆的，虽然如今似乎是不可以这么做了，但那时候的她，和御昭冕还有同生共死在羁绊呢！

“所以有些事情并不是说不可能或者不可行，只是事情到了那一步，就会走向这样的结局，折羡的死，只是加速了我的决定。”

“公主！”玄临又不得不喊道，他总觉得自己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可他这会儿除了喊一声公主，实在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玄临，”暮成雪望着他，“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来江南吗？”

玄临有些糊涂，难道不是因为睿王和漯河王的封地在江南，之前的河东也离江南比较近吗？

“因为我对江南没有感情。”暮成雪说道。

玄临有些诧异。

“我这具身子的主人是在江南居住过，也因此才会惹上御梵音，但那不是我，我对江南没有感情。”

玄临问：“所以呢？”

“所以我选在江南结束这一切，等一切结束以后，江南将不复存在。”

“你说什么？”

暮成雪这会儿却很冷静，她看着玄临说道：“我杀过人，不少，但是无辜的人，死在我手上的并不多。可如今，江南，又或者说从今时今刻开始，江南，会成为埋葬一切的战场。”

玄临脑子都不会转了，他半响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公主，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南煮海成盐，炼汞为银，点铁成金，有的是钱。有钱，就有人，我在花螺做过的事情，我不介意在江南再做一次。”

暮成雪在花螺呼风唤雨蛊惑百姓。

“御梵音没做到的事情，我帮他做，我不但要帮他做，我还要和他一起对抗朝廷。既然老天说御梵音是天煞孤星，是注定要毁灭这盛世之人，那我就顺着这个方向去做，捏住这个天下，捏住所有人，让全世界，臣服在我的脚下！”

暮成雪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振聋发聩，玄临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的，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下意识的说道：“公主，你，你说你想做女帝，是真的？”

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问出了这句话。

可他看到了暮成雪的嘴巴动了动，虽然他听不见他也知道，暮成雪说的“是。”

“折羡说过，我要做女帝，他也愿意陪着我。不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反对的。”

所以玄临，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