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墙啊,我记得。”靳一梦笑了笑,呼出一口烟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走门,每次都爬那堵墙吗?”
“嗯?”
靳一梦附到徐少秋耳旁,用揭/露秘密的语气悄悄说道:“因为我怕高。”
“扯!”徐少秋压根就不信。
“我真的怕高,小时候。”靳一梦轻轻笑了一声。他一手搭在徐少秋肩上,另一只手拿着烟,微微侧过头,看进夏日的烈阳里,神情一如凝视遥远的回忆。阳光打在他脸上,把他的瞳色照得极浅,水晶般清澈透亮。“我妈那时候还在家里,她经常有幻觉,幻视幻听那些……有一次姥姥姥爷出去工作,我自己在那里玩,就听外面很吵,她在尖/叫,一间一间的找什么东西,把门撞得山响。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打开门去找她,她一见到我就冲过来,说有人要害我们,他们已经来了,然后就把我抱起来冲出门,一路冲到5楼。就在楼道里,她抱着我一边尖/叫一边躲,还跟空气打架,最后好像实在打不过了,就把我放在楼道的台子上,自己也爬上来……还好她嗓门儿够大,所以在她抱着我跳楼之前,邻居先找来了。”
“你……”徐少秋沉默片刻,只能说:“她只是想保护你。”
靳一梦点点头:“我知道。”他抖了抖烟灰,又深深吸进一口烟,“她其实有挺多吓人的事儿。像是……她说自己是一根黑色的竹子,姥爷是莴笋,姥姥是菊/花。她说陈柏是狗,鬣狗,你是蜜獾,这两个动物她没见过也不知道,我问她长啥样,她形容给我听,后来我去查了书才知道。这些也就算了,她说我是蛇!很大的那种蛇。”他突然想起身上还带着尼德霍格,不由眼神微变,却是笑着继续往下说:“然后她就纳闷,为什么竹子能生出蛇来,她应该生竹笋才对,就想拿刀剖开自己找一找。她还经常说,家里到处都有人,在我们看来是阴影的东西,在她眼中都是黑色的人,一件放在床/上的衣服都能让她尖/叫……说来也真是奇怪,她有这么多吓人的事儿,吓到我那么多次,但我只怕高。”
“因为你怕高,所以你才经常爬那堵墙?”徐少秋有些无语,但一想到这是靳一梦,却也释然。就靳一梦那又臭又硬的破脾气,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有这么大一个弱点,接受自己竟然有怕的东西?这家伙从小到大都软硬不吃,只有激将法对他最管用。
“对。”靳一梦点点头,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所以我后来就不怕了。”这时电梯又到了,他便走进电梯,徐少秋也灭了烟,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电梯门徐徐合上。“咦?这烟头……”徐少秋突然惊讶地轻呼一声,“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他嘀咕道。
“你不会是看到烟头动了吧。”靳一梦冷静地吐槽道,“这句话有点像我妈。”
徐少秋恼/羞/成/怒:“都说了是老/子看错了!”
靳一梦淡淡一哂,没有再开口。徐少秋一直用眼角余光瞥他,似乎憋了一肚子问题想问,但顾虑到对方的心情,却也只能闭上嘴。最后他终于想到一个话题,正打算开口说话,电梯到一楼了,靳一梦走出了电梯。
我/操!徐少秋暗骂一句,跟在靳一梦后头一溜小跑。他突然意识到对方走路看起来并不匆忙,其实速度快得离谱,之前却没这感觉,可见靳一梦一直在放慢脚步适应他。而现在,他似乎不怎么想等他了。
于是徐少秋逐渐从小跑转为快跑,好在路并不长。靳一梦离开这栋住院楼之后,目标明确、无比娴熟地往旁里一绕,顺着卵石步道经过一个花坛,又拐弯,绕过一棵树,再拐弯,走过一座小桥……终于他走到另一条卵石步道上,停步。他面前是一小片修剪整齐的草坪,草坪位于另一栋住院楼下,如茵碧草上竖着两个公园漫步器,一旁的花丛欣欣向荣,蓬勃繁盛。
——而他脚下是一些陈旧的、渗入卵石与水泥路面缝隙的血渍。
徐少秋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见到这个地点,微微一怔后旋即恍然大悟:“你怎么知道在这儿……”他忍不住看向靳一梦。
刚才那间值班室里有整个园区的监控,靳一梦只看了一眼,已经在大脑里把园区结构图画出来了。他此刻没有心情去解释这些无关紧要的小破事,只是盯着地面看了两秒,又闭上眼感知了一下,终于睁开眼,向徐少秋询问:“是当场死亡吗?”
徐少秋点点头:“是。阿姨走得很干脆。”
靳一梦闻言直接闭上眼,半晌才徐徐吐出一口气。尸体已经烧了,死亡地点没有灵类活动的迹象,一丁点都没有。作为一个经验阅历如此丰富的角斗/士,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此时此刻,就算是李/明夜出手,从坟墓中挖出那两坛骨灰,又从骨灰中还原出两具躯体,再施以复活石那起死回生的妙法……
——他最多只能得到两个由他记忆构成的血肉幻影而已。
我已经能救你了,靳一梦心想。我明明能救你们,只差一点点,一百三十多亿年里微不足道的一年零六个月。我也能经常回家了,而且我还很有钱,很多很多钱……我之所以遭受这些,你们之所以遭受这些,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吗?
“时间是度量世间万物的尺度……”靳一梦喃喃说道。假如以时间来度量,我还需要变得多强,才有资格打捞起过往的历/史,挽回失落的遗憾?而这个想法是否又太过不知天高地厚?毕竟,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你说什么?”徐少秋没听清。
“没什么。”靳一梦摇摇头,“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待着。放心,我不会跑,我还指着你给我□□……对了,来个全/套的。”
“……你他/妈/的。”徐少秋嘀咕一句,多少有些不放心,走了两步又回头看。
虽然靳一梦本人对时间的流逝已经有了相当精准的感应,但他还是习惯性瞥了一眼战术终端里显示的时间,“一小时能办好吗?”
“你丫做梦呢!”徐少秋终于再度咆哮,考虑到对方的心情,骂了一句之后又强行收敛,非常忍气吞声地承诺道:“一天,一天后给你。”
“那么慢。”靳一梦撇撇嘴。当初回李/明夜娘家的时候,李唯一都是退休的人了,照样俩小时就搞定了。
“现在都快下班了,下班你知道吗?下班!而且你要全/套,麻烦的要死。哎对了,这次你要叫啥?”
“李/明夜,女,25岁,23也行,反正要超过20岁。照片一会儿发你。”
“等等,啥?”刚走了没几步的徐少秋噌地转身——然后他就震/惊万分地发现,面前已经空了。空空如也,空空荡荡。
阳光灿烂如火,世界清晰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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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常青精康园之后,靳一梦先是去银/行给徐少秋转了一笔钱,再一看时间还早,又去租车行租了辆车,付钱时顺手买了份地图看了两眼。背井离乡多年,他对北/京已经很陌生了。
或许是出于这个原因,靳一梦回程时开得并不快。眼看着一辆辆车从他旁边超过去,还有人不爽他开得慢,刻意超车来别他,他也只是慢腾腾地开着,没有任何提速或反超的冲动。直到后方那辆一直不远不近跟着他的车终于决定放弃,转弯消失之后,他才提起车速,恢复了正常偏快的行驶速度。
手/机“嗡”了一声,屏幕一亮,是条短信,来自徐少秋。靳一梦瞟了一眼,没点开。他知道他要说什么。
回小区的路上,靳一梦路过一个新开的广/场,意外发现一家店门口人头攒动,一堆人或打伞或戴遮阳帽,竟是不顾炎炎夏日排起了长队,旁边还有几个卖冰棍遮阳伞手持电风扇的小贩,抱着裹了棉被的纸箱卖力吆喝。他有点好奇地用感知探了一下,发现那是一家苹果体验店,门口广告显示店内有一批iphone4到货。
靳一梦看了眼时间,又估了一下队伍长度,觉得应该没多大问题,遂找了个地方停车,也加入了排队的行列。他们以后会经常来这个宇宙,既然如此,买本宇宙通讯工具就有点必要了。跟战术终端比起来,这极受追捧的新一代智能手/机,落后得简直像一只掉了一半珠子的算盘,但毕竟……本宇宙土著应该不太能接受“用意念就能打电/话”这种事。
更何况,靳一梦其实很喜欢排队。他喜欢这种很简单就能打发掉时间的方式,喜欢置身人潮之中的热闹,喜欢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却并不喜欢参与其中。在排队时他可以放空思绪、胡思乱想或做自己的事,也不用担心掉队,前面的人进一步他就挪一步……再加上战术终端、一副随便插在裤兜或移动通讯设备上的有线耳/机,以及一份遮脸套餐(即墨镜口罩),排队就变成了所有“与陌生人打交道”活动之中,靳一梦最喜欢的那一件了。
靳一梦一边排队,一边悄悄把战术终端插上手/机,导了一张角度比较像证/件照的李/明夜照片进去,并转发给徐少秋——下一刻,来自徐少秋的短信果不其然如潮水般涌来。还是跟以前一样啰嗦,靳一梦撇撇嘴,一条都没点开,转而用手/机连上网,认认真真补起了时事新闻。
半晌,“帅哥,帅哥?嘿,哥们儿?”身后的人拍了拍靳一梦。他茫然抬头,这才意识到前方多了一截空地,旁边已经有人蠢/蠢/欲/动,在犹豫要不要插队。靳一梦微微一怔,往前几步,填上空地。
“真是的,哥们儿你排队认真点嘛,什么东西那么好看啊!”身后人抱怨道。
靳一梦顺口道:“我在看……”他话语忽然一顿。他刚才在看什么来着?那一行行字,一张张图,清清楚楚,却又混沌不明。
其实以靳一梦惯常的脾气,根本就不会回答,这次脱口而出,他自己也挺意外。好在那人也并不是真心想问这个,只是接着继续絮絮叨叨抱怨一通,什么天气太热,什么女友崇洋媚/外,什么女友快过生日了,什么好在一年就这么一次,不然他就得像新闻上那傻/逼一样去卖肾……抱怨一会儿之后,见对方没有回应,便也收声闭嘴了。
在正常情况下,以靳一梦的实力境界与战士本能,方圆数公里中的一切环境变化、人员活动、魔法波动乃至智慧生物情绪意志变化,都应该历历浮现于他的心灵之中,即使他并非刻意。如今他虽然是休假状态,数百米的感知范围还是有的,决不至于出现“险些被人插队”这种囧事。因此直到被惊醒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有多危险——若是有人对他不怀好意,那么只需要在手里拿把刀,就有可能伤到他。
就像伤到任何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一样轻/松简单,而他却对此浑然不觉。当然,在这个地方,应该不会有人这样做。
靳一梦望向眼前的长队,自嘲地笑了一下。其实李/明夜真的需要这台手/机吗?想必是不需要的,买回去也是放着。要知道就连全息通讯仪这样切实用得上、并且作为议员必须经常使用的高级通讯工具,她也一向是放在秘/书那里。科蒂议员在全息网上颇为活跃,但那些鼓舞人心的演讲、那些热情洋溢的互动、那些感人肺腑的文案,那些深明大/义的倡导,没有一条是她本人发的。
差不多得了,他心想。这世上有太多的失去,但人还是应该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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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靳一梦打算脱离这支队伍时,忽然有些吃惊地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广/场。
一只毛绒绒、圆/滚滚、胖乎乎的熊猫大玩偶向他走来,蹦蹦跳跳,憨态可掬。在靳一梦从震/惊诧异、逐渐转为柔和温存的注视下,这只胖熊猫走到他面前,抬起圆乎乎的小胖爪冲他挥了挥,然后翻开腰上的小/腰包,在小包里选了选,掏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靳一梦看了看那支举到他眼前的棒/棒糖,又看了看胖熊猫,忍不住笑了。墨镜后,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于是眨眨眼深呼吸了一下,方才接过那支棒/棒糖。“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了。”他对熊猫说。
胖熊猫抬起两只胖爪捂了一下大圆脸。
“好,我不认识你。”靳一梦笑道。他扬起棒/棒糖晃了晃,“那谢了啊。”
胖熊猫叉着水桶腰,上/上/下/下打量他一会儿,忽然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拽住靳一梦的手臂,将他拖离了队伍。靳一梦倒也从善如流,嘴里叼着棒/棒糖,握着胖熊猫的小胖爪,在路人的惊呼侧目中走向广/场。他不知道她想干嘛,也对此并不在意,她想怎样他都无所谓。二人的速度都很快,而她看起来目标明确,于是他很快就发现了她的目的。
——那是另一个圆/滚滚、胖乎乎、黄澄澄的皮卡丘玩偶,身高与靳一梦相仿,正在烈日下跟一群小朋友合影。合影完之后,皮卡丘同样打开腰包,掏出棒/棒糖散给孩童,掏出商场传/单发给一旁的大人。
胖熊猫拍拍靳一梦,挥起圆爪,利剑似的向皮卡丘一指。去!
“我也要穿?”靳一梦失笑。
胖熊猫更加坚决也更加用/力地指了一下。
“好好好……穿就穿,跟你一起发传/单。”靳一梦笑着说道。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身来,紧紧地抱住胖熊猫。他抱得很用/力,胖熊猫温柔地回抱着他。隔着厚重毛绒的织物,他几乎能感受到玩偶服下方那具女子身/体里,温暖、规律而又强大蓬勃的心跳。
与他自己是一样的频率。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为您提供大神惊尘针绝的何处寻归途
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