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拉过露西的手,轻轻将其手指掰/开,拎出打火机。她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跳跃的火苗:“芝宝打火机,纯银拉丝外壳,白钢内胆,大概值两百多块钱(美元)。”她没有把打火机还给露西,之前她一直让露西拿着打火机,不过是由于她听到了这俩姐妹在大雾中的对话,故而以此安抚她们,而她现在没有这个打算了。“火石换过一次,铰链有磨损痕迹,但它的表面保护层却没有太多磨损……唔,说起来,你们这两个小丫头知道纯银的东西比夏天的西瓜还不耐老吗?”她合上机盖,熄灭光/明,随后凑过去长嗅,在黑/暗中微笑了起来:“oops……一股烤烟味儿,这是一只勤劳的打火机,而且它的老板也挺喜欢它的。我猜这名老烟枪的经济条件很宽裕,因为他的衣服口袋——或者包拥有很不错的材质,但他比较爱惜东西。顺便提一句,穷鬼通常会把钱包、钥匙、手/机、香烟和打火机这种日常用/品混合起来,搞得到处都是划痕与烟草末,而有钱人则不会这么做。不过……问题并不出在这里。”她轻轻摩挲着打火机底刻上那些凹凸不平的日期,“问题的关键在于,为什么一个用了至少有三四个月的打火机,居然是在半个月前——也就是我疯了的那天——所制/造出来的呢?”
她擦亮火石,俯身将打火机稳稳地立在地上,光/明再次统/治了这一方肮/脏腐朽的天地。
俩姐妹对视了一眼,露西开口:“嘿……”
“别打断我!”她忽然厉声咆哮,凶狠似兽吼,但转瞬间,她又微笑了起来,语气轻柔地说道:“对了……对了。刚才其实是‘问题3’,嗯?现在,我们开始‘问题2’,这个‘问题2’的主题……”她略一停顿,清了清嗓子,脸上显出露西那甜美娇憨的笑容,用明快天真的幼稚腔调说道:“……就是‘嘿’。”
“我叫什么名字?”她更换回自己的嗓音,轻柔地问俩姐妹,但显然没有期待她们的回答。“你们告诉我,你们的名字是露西与露娜,但从未问过我的名字,而互相通报姓名是一个非常顺理成章的社交行为,即使是在刚才的情形中也是一样。正常来说,我问了你们,你们在回答之后就会反问我,而我会回答。我没有主动告诉你们我的名字,一是因为那并不是适合社交的场合,于是我忽略了这一点,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是谁。而你们呢?好吧,这个也可以解释,比如一时忘了,或是你们根本不在意……”她摊摊手:“现在该最重要的‘问题1’了。”
“问题1——”她走到露西跟前,蹲下/身,嘻嘻一笑,“谁能告诉我,在已知屋内有个凶悍怪物的情况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五六岁小女孩究竟是如何毫发无伤地完成了‘进入屋子’、‘躲避怪物’和‘开门’的工作?”她说到此处,陡然站了起来,语气逐渐变得尖锐高昂,“一个正常的德州小镇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那些怪物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你们知道把红颜料倒进储水箱里是犯法的吗?”
“听起来你已经有答/案了。”露娜说道。
她深吸一口气:“是。”她笑了:“感知觉障碍、思维障碍、攻击行为、意识清楚、智能正常……这是精神分/裂症。”她将刘海梳到脑后,仰起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半个月前,我产生了幻觉,这使得我情绪激动、饱受惊吓。我家人为此向学校请了假,我也在服用/药物,于是情况便稳定了下来。这种稳定只是暂时的,因为精神分/裂症与其并发症都是极其容易复发的疾病,它们需要长期药物治疗与医/疗护理,但由于初期症状并不明显以及一些情感方面的因素,我的家人与医生对我的病情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而到了这里以后,我的病症终于复发了……幻觉,幻听,幻触,三个意识投映……我从酒店三楼跳了下来……酒店大堂里的那只怪物应该是个保安吧?他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我,直到我推走了一辆行李车,于是他很自然地来找我问话,却被玻璃门砸伤……因为大雾,路上行人稀少,没有车辆……而等我到了这里……”她眼中终于露/出一丝痛苦之色,“我不能确切地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是我疯狂地砸门,或许是我砸了窗户,或许是我试图攀爬防盗网。这家的主人让他的孩子或者妻子躲到床下,自己给我开了门,想要制止我——不,他想要帮助我,因为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受到攻击……直到我弄坏了门口的楼梯,他才决定制/服我。而我……哦,老天。”她说不下去了。
我杀了人,而且是两个人。我在起居室里杀了第一个,又去卧室里杀了第二个。他们住在贫民窟里,但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们贫穷善良,或许还很快乐,每一天都在努力地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大雾弥漫的夜晚,他们可能刚吃完晚饭,正在交换一天的经历,这时候他们发现家门口出现了一个惊慌失措得几近疯狂的女孩,于是他们以为她遭遇了危险,这危险或许是抢/劫,或许是强/奸,或许是尾随……而他们决定为她提/供帮助,即使这意味着他们自己也有可能受到伤害。
这世上的任何行为都会获得回报,这是上帝定下的规矩,所以他们得到了一只破碎的啤酒瓶、一张椅子、一张书桌与一个柜子。
她再也站不住了,终于捂住脸,跪倒在地哭泣。上帝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朦胧间,她听到露娜说:“她好像崩溃了。”
“不,还没有。”露西说,“冒昧地问一下,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吗?”她抬起头,惨然一笑,“警/察应该快来了吧。我会待在这里等他们来,然后/进精神病院,一辈子都不出来了。”
“如果来的真的是怪物呢?”
“那也无所谓了。”她漠然说道。
露娜发出一声高兴的轻笑。露西不满地瞪了自己丑陋的姐妹一眼,继而走到她跟前,抬起手捧住她的脸,认真地替她擦着眼泪。她终于忍不住问:“你们到底是什么?”
“你不是说了吗?我们是意识,并不真正存在。”露西温柔地吻了吻她湿/漉/漉的额头,“每个人都有两种本能,即生存与死亡。人渴望暴/力,渴望伤害,渴望摧毁,在通常情况下,人会把这种本能发/泄到别人身上,即使这种行为可能会导致自己的毁灭。人们伤害别人,为了资源或是快乐,这两者都可以创造幸福,而幸福则有利于生存。露娜喜欢鲜血与哀嚎,我喜欢财富与精/液。我和露娜虽然憎恨彼此,经常吵架,但我们依然是互相依存的姐妹。”露娜停顿了一下,又亲/吻她的脸颊,爱不释手般的。“我真的很想帮你,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孩子……但我不能帮你太多,我只能为你指路,却不能告诉你这条路该怎么走。”
“最喜欢的孩子?”她立即想起了那个出现在镜中的鬼影。又多了一个人格,看来那不只是幻觉,我疯得简直可以进教科书。
“你又来了。”露娜用一种极为不满的语气插话道,“你总是这样!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正是由于你的纵容,大家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露西没有搭理露娜,而是反复亲/吻她的脸颊,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当露西的面容再次映入她眼帘时……仿佛迷雾被骤然吹散,她忽然发觉,这张脸竟是五岁时的自己。
“露娜”说道:“时间到了。”
她这才注意到,不知从何时起,四周的黑/暗变得极为浓郁,竟然严密郁窒得如同固体,它恢宏而庞大,无边无际。它们在打火机的那一小块光/明之外徐徐蠕/动,时不时试探性地伸进一条触手,随即就像是烫到了一般迅速收回。打火机的光芒是如此微弱,却又是如此的顽固与强悍,它倔强地燃/烧着,将黑/暗排除在外,守护一方安宁。
时间不多了。她清晰地感知到了这一点。在黑/暗之中,有一个——或者一些——许多——成千上万的东西,它们包围了她,正在黑/暗中窥伺着她,用一千一万只眼睛,每一只眼睛里都流淌着阴毒的脓血与腐烂的晶状体,似色彩斑斓的怨恨眼泪。
这不像幻觉……如果这真的是幻觉,那此时的她完全能理解精神病人的严重攻击性。恐惧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又是如此的强烈,使得她全身僵冷,完全说不出话。
“亲爱的,当一件事发生之后,这世上有多少双眼睛,就有多少个真/相,重要的从不是你看到了什么,而是你选择相信什么。人的思想拥有力量,当你相信它,它就会成真。”“露西”最后吻了她一下,方才松开手,俯身捡起那只打火机,塞/进她的手里。“这个送给你了……油料不多,节约点儿吧。”
不……不要,千万别!她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恐惧如一只冰冷的手般,决然从她嘴里插了进去,死死攥/住她的声带。“露西”轻轻一推机盖,“咔嚓”一声,将其合上了。
浓/稠的黑/暗以狂欢之姿与海啸之势汹涌袭来。在它涌到她身边的前一刻,却有一双温暖的小手伸了过来,轻轻推了她一下。这一推无甚力气,但她竟变得如同纸片般轻/盈,直接飞了出去。
一片黑/暗中,她手脚乱舞,尖/叫挣扎,却连自己在上升还是在坠落都分辨不清。忽然之间,无尽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丝光亮,那光亮逐渐扩大……
她骤然惊醒,全身冷汗,喘着粗气。
一个老式吊灯在她头顶摇晃,光线黯淡闪烁,如一个被时光侵蚀至苟/延/残/喘的老人。这个房间拥挤而凌/乱,因为它不过区区十几平米,却兼具了起居室、厨房与厕所的功能,于是它显得凌/乱、仓促而拥挤,像是被粗/暴压缩了的生活。但它看起来很干净,厨房台面被擦得闪闪发亮,老旧得该进垃/圾处理站的电视机几乎一尘不染,正在播报晚间新闻。
唯独地毯是脏的。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茫然地仰卧在她旁边,血液在清寒的三月冷夜中凝结,几乎呈现出深紫色;几缕浑白泛灰的晶状体从眼眶的空洞中流淌出来,与血融合,如同眼泪;褐色的玻璃碎片扎在那些模糊支棱的血肉之中,映着灯光,像无数只微小的眼睛。
她看着这具尸体,良久。
喧嚣的警/笛由远及近。她走到了尸体旁边,安静地坐了下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为您提供大神惊尘针绝的何处寻归途
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