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卿稚一想还真是这样,他应承下这件事,表示很快能找到几个洗衣服特别好的帮手过来:“我走了。”
“嗯,记得准备一桌好饭菜。”
“知道了,我亲自做。”
蔺卿稚走下楼,珩玉从办公室的窗户往下看,车子驶出街口,她拿起电话打给水牢那边:“结果怎么样。”
“死了一个,没救回来。”
“哪一个。”
“女的,死了。”
“好我知道了,你们找个地方烧了,那女人身上有病,做事干净点。”
对方应道:“知道了。”
田齐跟着水牢的两个守卫,他们把尸体用草席裹住,到了一个野坡地上,倒了煤油找了木柴,守卫轻车熟路,看来做过不少次。
火烧起来的时候,田齐看着天色有变。
眼睛一眯,一阵强风从地上卷起,火势突然变大,火星飞得漫天都是,连带着云卷云舒,想要挤压下来的云层被生生带走。
她就是要烧掉,就是要看看系统有什么办法不现身。
被夺舍的使者,是经不住火烧的。
火烧就会死。
彻底灰飞烟灭,哎,怎么办呢,她把人困在躯壳里,就是要看看,闯入者之间是不是固若金汤。
等都烧成灰了,田齐才回到水牢,珩庆呆滞浮在水面上,手里还拿着他的腰带。
口中喃喃细语:“呵,我也不过如此。”
“知道就好,你可以走了。”
“我出去,只有死路一条,你放我出去,是何等的用心险恶。”
田齐冷冷笑起来,笑意未达到眼底:“你想留在这里,做什么守卫,还是杂役。”
“守卫吧,反正他们俩也是打算在此地养老。”
“你觉得你的躯壳适合。”
“你还想让我做什么。”人继续躺着问。
“自然是到不沾边的地方去,该死的就去死一死啊。”田齐推开水牢的门,一阵无根的烟雾起来,他们转眼就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是无穷林。
一大片灰烬,一场春雨过后,地上又发起了新芽,黑绿相间,说不出是什么奇怪的感觉。
“会有人来找你的。”田齐声音渐远,然后消失在大地之上。
顶着珩庆皮囊的闯入者,从早上枯坐到晚上,他望着眼前一片枯荣新生交替的场景,有种心如死灰的绝望。
“她把你放了,看来,是有点意思啊。”白杨踩上一片嫩芽,走到了珩庆背后,他一出现,珩庆就从地上弹了起来,警惕的瞪着人:“你想要做什么。”
“哼,能做什么,系统不养废物,当然是了结了你。”
“烧死我?”
“你知道就好,汽油我都带来了,你自己做决断吧,这里木柴少,只能沸点油了。”白杨有点可惜的啧啧两声,他放下一桶煤油,分量很重:“不过,我很意外,系统竟然不留情面,既然你要死了我也不怕和你说。”
“你们啊,就是有些脑子不灵光,它让你们顶替,你们就顶替啊,一旦顶替不就落入别人手里任人宰割了嘛。”
“现在,看也是又只能死无葬身之地,化作春泥更护花。”
珩庆也要死了,人之将死,什么恶毒的话不能说:“你也是,一直被人捏着小辫子,何日熬到出头,田齐呢,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说起来你也是运气太差,差到我这个要死的人都不好意思提。”
“哎,田齐能代替系统,不就证明系统不是不可替代么,既然这位置田齐坐的,你白杨怎么作不得。”
珩庆提起煤油,在自己周围淋了一圈,然后倒在自己身上,一边倒一边继续拱火:“白杨,不如你就架空了它,休眠的醒来未必肯跟他,季子死了,你一旦和闯入者坦白,以你的口才,不可能骗不到闯入者的支持。”
“你想让我架空系统,让他成为光杆司令。”
“为什么不呢,什么便宜不自己占,让别人领了,跑过来裹挟,是你白杨的作风么。”
不是她无情,如果休眠的是自己,知道会被夺舍,还不如让虫大直接杀了她。
回到牛姐酒庄的虫小,直接禀报了情况,田齐让她把事情说详细些:“红蝎子对紫外线不耐受,所以天黑才活动,平时更是喜欢深入地下溶洞,它们体内的毒素也不耐紫外线,所以融合的环境一定是做过特殊处理的。”
“我的猜测今天在季子身上得到印证,她在注射我处理过的毒液后,对紫外线产生了过敏反应。”
“你如果要继续做研究,需要多长的时间。”田齐问。
“已经没有红蝎子了,除非你能找到下一处巢穴,不然这个只能作为一种恐吓手段放着。”虫小的话大家都认同。
同样明白的还有田齐,她带着疑问来到了牢房里,一处单人牢房,一半沉在水里,珩庆和季子一人一边。
两个人装作不认识,让站在水面上的田齐忍不住扑哧笑起来:“既然没有人,你们两又何必做戏呢。”
“不是做戏,只是真的点头之交而已。”珩庆的表情从漫不经心到深沉,他们都只是利用了皮囊的闯入者。
季子整个人都泡在水里,仿佛水里能缓解她身上的痛苦一样:“我们不曾想,你们使者得堡垒,竟然比我们先瓦解。”
“是嘛。”田齐反问。
季子侧头看着她,满是水泡的脸,让人看了都会犯密集恐惧症,田齐也看不下去的转开脸,季子笑了,笑声在水牢里听得格外渗人:“是与不是,你心里不清楚嘛。”
“我确实不清楚,毕竟被收买不是你们么。”
“我一直觉得你们单纯,或者可以说是理想主义者,只不过你们比我想象的更加愚蠢,系统和你们怎么说的,厌恶这个世界了,希望一锅端,你们觉得它想的是毁灭吗。”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愚蠢如你们的人,会回了给予自己长生不老,又可以胡作非为的世界,系统想要的不过是它成为真正的主人,不受任何人的限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