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邱荣贵的视线在邱丹悦和山脚来回切换着,震惊之色没有半点隐藏。
邱丹悦满脸疑惑:“我不在这应该在哪?”
“悦悦,你二叔说,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但你一大早摸黑跟人私奔了,有这回事吗?”邱荣兴转身问道。
“结婚?私奔?我?跟谁?”邱丹悦一脸懵逼状。
“当然是跟孙家的孙华文结婚,却跟施家那个施启尧私奔了!你个小贱蹄子,腿脚倒是利索。怎么,半道上发现那个黑五类小子不靠谱,后悔了又跑回来了?”董老婆子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声嘶力竭地吼道,势必要将这事儿的结论给定下来。她的身后跟着崔芳梅与面色难看的邱正信,显然,没找着人的邱正信从另一条下山路先回了邱家报信,没想到时间拖久了错过了。
邱丹悦震惊:“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跟孙家有婚约了?我怎么可能做出抢妹妹婚事的糊涂事来!我又什么时候跟那施启尧有过半分牵扯?奶奶,你说的这些话可有凭证?我倒是想问问孙家的人可曾见过我这个新娘子一面?我可收到过他们一分聘礼?但凡我有一分钱,我一个新娘子能穿得这么破破烂烂吗?”
天色亮了几分,相距不远的邱丹欣与邱丹悦穿着打扮上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光鲜靓丽、肤白手嫩、腰杆挺直自信又青春,一个穿着破烂、肤色蜡黄、手上生疮、唯唯诺诺受气包。
“那……那是你体恤家里条件差,什么都不要!”董老太婆走近两步,恶狠狠地盯着邱丹悦道,“你嫁去了孙家可不是什么都有了,哪里看得上这点东西!奶奶知道你孝顺,可不知道你心里居然有这么大的怨气!你不高兴就说出来啊,家里咬咬牙也不能缺了你这点东西,何必为了钱就跟那资本家的少爷跑了!人家能真心待你?现在知错了就好,听奶奶的话,快上车,孙家人还在等着你呢!”
邱丹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太太可真是牙尖嘴利的,就是不带着脑子!
她退后两步,躲进她爹的身后,眼眶红了起来:“爹,对不起。早上您偷偷把我叫走的时候,我还不信。爷爷奶奶平日里对我再怎么苛刻我都可以忍受,我毕竟是他们的亲孙女,我怎么能相信,他们居然要这么害我呢!怪不得昨天欣欣对我那么好,还请我吃好吃的,原来是觉得对不起我,给我吃最后一顿好的呢!”
这话一出,可就诛心了。
到这时候,邱丹欣哪里还能不明白,他们一家人是被邱丹悦父女耍了个正着。该死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姐,你这话是要逼死我啊!我哪里就要害了你了!你定下婚事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在家!”邱丹欣顾不得形象,差点没冲上来撕了邱丹悦。
邱丹悦痛心疾首状:“欣欣,你看,你还在往我身上泼脏水!明明是你的婚事,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啊。就算你发现了孙家人的骗局想悔婚,咱们家里也不是没人,大队长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理,咱把彩礼和聘礼退回孙家,这门亲事不要也罢。可你们为什么就因为舍不得这点身外之物,就要把毫不知情的我往火坑里推?”
“什么火坑?悦悦,别怕,咱这么多人都在呢,你把话跟大家伙说清楚,咱们一定为你做主!”秋婶脾气上来,一把抓住了邱丹悦的手腕,气势汹汹地问道!
邱丹悦:这劲儿贼大,我觉着有点疼。
“秋嫂,悦悦心善,这事儿还是我来说吧。”邱荣兴叹了口气,“昨天我一获救就想立刻赶回家,到了镇上的时候意外看见了欣欣和正信媳妇儿。正准备跟他们相认,却不小心先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提到了孙华文。”
崔芳梅一听,眼神闪躲了下。这倒不假,她昨天甩开邱丹悦追上邱丹欣后,两人拉拉扯扯之间确实提到了孙华文。另一边,邱丹欣心里一沉,当时大伯就在他们身边?她根本不知道!
“我这心里是大吃一惊。大伙儿可能不知道这个孙华文,我在煤场却是早就耳闻。那就是个老流氓啊,三十六岁的大无赖,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去年还因为趁夜偷摸进人家女工宿舍,被发现后一脚踩空摔下来,才摔了个半身不遂!那消息传来,可是个天大的笑话,人人都道一声活该!要不是家里有……早蹲牢里去了!”
“你胡说!”董老太婆目标转向了大儿子,“好哇好哇,老大,你要真知道这些,怎么不趁早回家报信?非要等到这时候再来掺和一脚,你这是安的什么心!”
这是要倒打一耙了。
邱荣兴深深地看着原身的母亲,语气低沉了下来:“娘,儿子死里逃生站在你面前这么久了,你心里可曾有半分高兴,半分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