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你这个小鬼！你知道吗？你的眼神看起来就和你死去的妈一样，遭人厌一般讨打啊！”面对小孩咬紧牙关一般的沉默，男人突然怒了，拳头仿佛雨点一般落在小孩身上。

小孩的眼神带着几许难掩的暴怒，骤然间想起了因为男人总是夜不归宿喝酒、最终操劳过度病逝的母亲，还不都是怪这个该死的男人。

可他终究一言不发，任由一次又一次被喝醉后的男人暴打，只因为他心中尚存着希望。

总有一天他会长大，成长到可以将男人暴打一顿的地步，最后离开这个令人恶心的家。

所以，他沉默着，仍由男人暴打着自己，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只因为不示弱是他仅存的尊严了。

男人打人的方式总是那么的巧妙，避开了露出衣服的皮肤，只打那些衣服下掩盖的地方。

因为只有这样社区居委会才不会找到男人，警告男人再这样就不能领取到赖以生存的低保。

于是乎，为了有钱买酒、好吃懒做的男人才会这样近乎妥协一样，用这种方式打他。

也是托居委会的福，他才能有机会上学。

只有上学才是他脱离这一切的唯一机会。

男人终究打累了，已经喝醉的他就这样倒在了满是垃圾和蟑螂光顾的地板上，他穿着的白色汗衫和灰色大短裤早已脏到发黄，看起来就像社会的垃圾一样。

令人厌恶。

浑身是伤小孩骤然将从地上站起，漆黑的眸子冷幽幽的望着男人，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意。

小孩望了一眼厨房内满是锈迹的菜刀，又看了看男人脖子上微动的大动脉，陷入了诡异的思考中。

最终，小孩只是在沉默中叹了一口气，不去看那恶心的男人，转头望向窗外夜晚的星空默然不语。

他终究还是忍住了那一次又一次从心底涌现的杀意。

如果说男人是社会底层的垃圾，那么他不就是依靠着垃圾生存的害虫吗？

社会中不收童工，哪怕是收学徒的餐馆之类的地方也需要监护人同意，俨然一副法制森严的样子。

去学校上学需要家长签字之类这一必要的程序。

离开了身为监护人的男人，他又能如何在残酷的社会中生存呢？

难道要他去孤儿院吗？

不，他是知道的，哪怕是孤儿院也是有着自己的社会法则存在的，那些早已看透世事的孩子都在拼命伸手去抓孤儿院内稀少的机会。

若他去了只怕在里面也生存不下去。

所以他只能依靠这个男人啊！

哪怕被暴打、被辱骂甚至感觉快要活不下去了，他也要撑下去。

所以，多少次在深夜被暴打后的小孩只是看着璀璨的星空沉默不语，那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明星仿佛在告诉他，只要撑下去就能拥有美好光亮的未来。

正因为如此啊！他绝对不能死！

已经决定要撑下去，要拥有美好未来不是吗？

陈超冷冷一笑。

这一刻记忆与执念重叠，他的眼中带着可怕的执着，就这样仿佛毒蛇一样死死盯着陈磊。

他眼神中的怨毒呼之欲出，看着陈磊的目光一如看着那该死的男人一样，这是他必须跨过的坎。

“问题的答案是，否。”他陈超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