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方清雪斟酌着开口道：“您是否在思念着某人呢？”

轰开鬼界时空通道、强行凝聚他们原本即将消散的魂魄等一系列手段，那已经是睥睨众生一般的手段了，眼前的男人在她看来已经屹立在众生之巅了。

只是这样可怕的男人，似乎也有着无法办到的事情。

男人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倒是被你这个小姑娘看出来了了。”

“不过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能力越大，责任越重，就算是在强大的人也总会有办不到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还是很公平的，得到与失去总是维持在平衡的范围内。”

方清雪一阵沉默，露出了似懂非懂的表情。

见机会难得的她追问道：“这场游戏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是她一直想知道的，这一系列死亡游戏的进行，分明是背后有着某种可怕存在在计划着什么。

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她不敢妄自猜测。

就算想想也觉得可怕。

男人罕见的露出迷茫的表情，用力摇摇头，涩声道：“不知道啊。”

方清雪怔住了。

“我早在二十年前误入这场游戏就在找寻最终的答案，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无法明白这一切，当我知道的越多，我便越迷茫。”

“但现在逐渐深入其中的我隐约开始明白了。”

“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崩坏了，盛大的舞台已经要开启了，很快就要迎来终焉了。”

方清雪面色微微一变：“终焉是什么？”

男人叹息一声，刚想回答却猛然间面色一白，吐出一口黑血来。

顷刻间，男人幻化出的光影一阵不稳，就连气息也是一阵絮乱。

就如同硬生生遭受了某种重创一般。

“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状态很是不好。”方清雪面色难掩惊骇，正是因为知道男人的强大，才越发觉得这样人突受重创的可怕。

不打紧本来这就是我遗留无字书中一缕残魂而已。逆转生死的代价我还扛得住。男人伸手一擦嘴角残留下的斑斑鲜血，勉强笑道：“我残魂的力量耗尽了未来的路靠你们自己了”

“等一下，未来是指什么？游戏不是结束了吗？”方清雪愕然道。

然而，男人幻化出的光影却是黯淡下来，就如同耗尽了力量的火烛一般，消散了全部的光和热。

在方清雪不解的目光下，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她面前，最后一眼却是意味深长。

那一瞬间方清雪似乎读懂了男人的眼神。

那眼神中带着对未来的惶恐不安、对年轻一辈的美好祝愿乃至对命运无常的唏嘘。

究竟是何等残酷的宿命呢？

哪怕强大如这个男人，也不过是身不由己的一叶扁舟，在命运的海洋中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惊涛怒浪，不知路在何方。

停尸间内静悄悄的，只留下满脸困惑不解的方清雪和倒地昏迷不醒的陈磊。

半晌，思考无果的方清雪幽幽一叹，走到了陈磊身旁，眼神莫名复杂的望着他。

她终究是有些败给他了。

生死之间，冷静如他居然也会如此失态，还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