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宁州城最大的馆子,必然要数和盛楼了,虽然宁州在这江南之地算不上是发达,更算不上美食之都,可所有人都知道和盛楼,就像知道福满来面馆一样,可以说这座三层楼的建筑已经成了宁州城了标志了。
不管是外地的客商来到这里,还是本地的富商宴请客人,那些王侯公子们大多都会把地方选择在这里,其实很简单,这里大都是从京城来到,这里的厨师很多还是京城很有名的饭馆儿的主厨,因为年纪大了或者一些其他原因荣归故里在这里开了一家,能吃到京城风味的美食店,久而久之就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宁州城是一个南方的城市大多都是口味比较清淡的食客,而京城人喜欢咸香辣这都是南方城市人没有接触过的,所以一瞬间这座原本不太大的小小酒楼,就瞬间成了所有京城达官显贵来到这里必须吃的馆子,并且本来做饭的就是京城大厨,老板也是京城人,所以做出来的饭菜特别地道,自然而然的越来越多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品尝一下这里的京城美食多么地道,不要说经常又从京城出来的达官显贵们了,就是附近的南方城市,也有很多人,宁可花着船钱来到这里,就为了吃上一顿,就跟福满楼面馆一样,成了标志性的食物。
一点点的因为来到这里的不是富商就是贵客,菜价也随着这群客人的身份而一涨再涨,到最后一般的平民百姓早已经无福消受这等美食了,这里彻彻底底成了富人们的专属饭店,不知道对于这群曾经想要在这里为京城美食打开市场的希望能够服务于平民的厨师们是开心还是难过。
“想我最早来到宁州的时候,做还只不过是沿河的一家小馆子而已,菜码大的价格便宜,那时候还能看到很多穿着麻衣麻裤的人来这里吃饭,现在这里的人都是清一色的富家子弟,来这里早已经不为了吃饭,而成了身份地位的体现了。”甄道乾有些叹息的说,虽然他从来没有吃不起的东西但是他发现这两年因为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怀旧,对于以前的那些过往的生活也越发怀念起来,经常多说上几句,好像这已经是彻彻底底的物是人非了。
甄万旦跟在身后,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尤其是面对师父感伤怀旧的时候,他更不知道说些什么,自己虽然是内门大弟子,可以说从小就跟着甄道乾一起学武了,但是,生意上面的事情,他也就是在这两年才开始接触的。
虽然就连一直不愿意夸人的甄道坤都说自己这两年进步神速,非常有成为一个商人的潜力,自己也独自走了好几趟的运货途径了,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很多人已经把他当成了甄道乾的影子,非常尊敬。可还是有很多,是让他并不了解,尤其是甄道乾所说的以前的种种。
宁州城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但从他第一次踏进和盛楼开始和盛楼就是现在这幅模样,虽然中间经历过几次装修,但也都无足轻重,只不过是重新粉刷下墙壁或者用铜油重新刷一下木质的桌椅板凳,让那原本有些粗糙泛黄的物品重新焕发出,原来他应有的模样。
从不老远,一个矮小的身影跑了过来这个人就是和盛楼的老板原来是京城某个大饭店的厨师,听说还曾经给先皇做过饭,只不过因为后来得罪了城里面的大官,而被流放来到这里,便重操旧业,一天天把这个馆子从小开到大,可以说也是一个业界类的奇迹了,并且非常受人尊敬,大家都称他为商业奇才。
他跟紫砂帮可是老朋友了,每次只要路过宁州或者在宁州有货物的时候,都要单独邀请他吃上一顿,这通通都是师傅所嘱托的,平日里在外面有多与人为善,跟那些同样是商人的人一起吃饭,尤其是请他们吃点东西,就可以很快的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这为和盛楼的老板就是最显著的例子,曾经身为京城厨子的时候,他也跟很多名门显贵的人吃过饭,甚至还与他们一起喝过酒,一起看过戏,只不过随着他离开京城公司,曾经的朋友统统都离他远去,恨不得把他像一个皮球一样赶快从脚边儿踢开,谁也不愿意跟他有过多的往来。
就算是他不远万里来到这小小的宁州城,本以为这里天高皇帝远,没有人在认识他了可万万没想到,那群讨厌他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了这里,甚至想在这里直接了结掉他的性命,也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不论是跟他喝过多少次就跟他一起宿醉,都无法从他的嘴里问出些什么。让他这么一直隐瞒着,什么都不说,反正这件事情越来越被传的神乎其神,成为一个好像是玄幻一般的存在,他也成为一个非常奇特的存在,很多人说,他能够留下性命,因为他曾经跟皇帝有过一面之缘。也有人说他曾经得罪的就是先皇而先皇去世之后,留下的儿子还算是一个心里比较阳光的人,对于以前的种种过往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往不咎了,所以也就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但别人不清楚紫砂帮却清楚的很,这位原来是出事的老板得罪的并不是皇上,但确确实实是特别有名的达官嫌贵,达官显贵也没有亲自动手只是找了一些小小的门派而已,而这些小小的门派带他以前的饭店那么一闹,就算是他的名气很足,饭店老板也不愿意留下他了,这也很容易理解,饭店老板尤其是清晨的饭店老板,本身的代价就是很大的,成本就是很高的,一个厨子如果不能安安心心的,把所有心思放在做饭上,反而到处招惹事情,惹是生非给自己带来了一群无止境的麻烦那么老板还要替他解决这群麻烦,而这里面产生的成本,又是老板需要担责的对于这样一个无法掌控的厨师,不论他炒菜做的最好,也不能留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