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2 / 2)

三人皆有点懵,本以为自家堂主功夫了得,那方面也该是天下无敌。可谁能料到,竟是仓促上阵,迅捷交粮的主儿。

那两个属下虽憋得脸通红,但终归是忍住了,可是周甲就没这么好的定力了,“噗哧”一声,他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再抬头时,对上的是堂主的鹰眼逼视。

周甲知道教规,身为属下的胆敢对上级有不敬,需得受惩罚。他也不想等堂主动手了,自己将右拳攥紧,猛地朝着自己右脸奋力一击!

脸倒还好,可刚刚才有些缓解的右手顿时又疼了起来!他一边抱着手咬牙硬挺,一边赔罪:“堂主恕罪,属下再也不敢了!”

白衫男子将眼微眯了下,不欲再作计较,只打头往外走去。

三人知是这个老庙不能再住了,便立马跟上。

第二道黑铁门后,藏着碧螺和后来进来的那个苏府小厮。

刚刚院中发生这一切时,他们二人皆由缝隙看到。奈何那白衫男子偷袭苏锦墨时闪出的太快,他二人压根没反应过来,小姐便趴在地上了。

当时他二人想冲出去与那人拼了,却见里面又出来三人,粗一算便知他二人不是对手,这才忍下冲动,打算看看情形再做应对。

后来周甲挥舞着拳头要打苏锦墨,他们二人也已做好了冲出去拿命拼的打算!小厮手里的弹弓眼看就要发射出去,却见那白衫男子抢先拦下了周甲,他二人这才暂且按兵不动。

后来小姐被白衫男子抱着进宝殿时,他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哪怕白衫男子不杀小姐,可若是想要玷污她,那他们也是宁愿拼上命去阻止的!好在事情并没像他们以为的那样,白衫男子很快便出来了,且衣衫齐整,不似行过非礼之举。

最后四人离开老庙,他二人便彻底松了口气,连忙从铁门后出来,急火火跑入宝殿里。

殿内点着炉子,又亮又暖,小姐就躺在炉边的一张床上。碧螺快步跑过去,摇晃着苏锦墨:“小姐,小姐,快醒醒!”

“小姐没事吧?”小厮也焦切的问。

碧螺抬头看他:“你不是懂点医术皮毛,怎的反过来问我?”

“哦对对对,差点儿忘了!”小厮急的晕头转向,这才记起自己还有这样的本事,连忙给苏锦墨把了把脉。

他狂喜的点头:“无碍无碍!小姐无碍!”

“那怎的还不醒?”

“去找点水来!”

碧螺起身四下看看,很快便发现一侧墙角里还真放着两桶清水,连忙提过一桶来,“水来了!”

小厮捡起地上脏掉的那块白帕,在水桶里投了投,干净后带着冰凉的井水一并覆在苏锦墨的脸上。

覆了一会儿,果然就见那帕子随着下面动了动。碧螺立马将帕子掀开,惊喜道:“小姐醒了!”她转脸匆匆瞥了眼那小厮,夸赞道:“你还真有两下子。”

小厮不好意思的笑笑,可是再看苏锦墨,除了先前动了两下,似乎拿掉湿帕后又陷入了昏迷。他连忙又去将帕子投了投,示意碧螺再给小姐仔细擦把脸。

碧螺照做,擦至一半时,苏锦墨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贴身丫鬟和为自己办事的小厮的脸,映入她的眼中,她有些迟钝,一时记不起刚刚自己做了什么,又是因何躺在这里的。

碧螺在耳边聒噪的说这说那,苏锦墨只觉耳中一片嗡鸣,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不一时,她脑中渐渐恢复清明,终于一点点记起了适才发生之事。

想到自己是被人突袭后失去意识,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惊恐的看着二人,问:“是谁打晕的我?他们对我做了什么?”问这话时,她的手不自然的捂向胸口。

碧螺慌忙挥着双手解释:“小姐您别担心!那人虽然打晕了你后就把你抱来这里,可是真的并未对你做什么的!”

生怕苏锦墨当她只是善意的谎言,碧螺又转头看向小厮,“不信小姐您问他!”

小厮怔了下,也连忙帮着解释:“小姐放心,碧螺姐姐说的话全都当真!那人真的什么也没做!”

这下苏锦墨确实安心了,碧螺和这小厮的反应都不像在哄她。再说她醒来后也观察过自己身上的衣衫,并无不整之处。

她长舒一口气,忽地又想起什么警醒的望向那一排破旧的门:“他们去哪儿了?”

碧螺皱眉,“不知为何,他们刚刚将小姐安放好后,突然就走了。”

这问题一时还真是想不明白,苏锦墨觉得此处不宜久留,便让小厮打头开路,碧螺搀扶着她快速撤离出这座老庙。

出了老庙后,三人辗转回到街上,来时还繁华的街市此时已没什么人了,他三人走了许久都未见到一辆马车。好在此处离着苏府所在梨花巷也算不上远,走了一柱香多一些的功夫,便也步行回了府。

回府后苏锦墨倒也不急于歇着,而是让碧螺伺候她去沐浴后,便让人拿来了纸和笔,摆到碧螺面前。

“喏,将那个男的画出来。”她在屏风后泡着洒满花瓣的热水,隔空吩咐屏风外的碧螺。

碧螺怔怔的盯着面前的纸笔,开始犯愁。

她打小家穷,没读过书就被卖入官家为婢,若非进府后小姐待她如同姐妹,还好心教她识字,那她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字都不识几个的人,何谈其它才艺?琴棋书画,她就更是样样不通了。

可是小姐让她画,画的又是如此关键之人,她总得试试。于是她捻起笔管,开始琢磨那白衫男子的相貌。可是琢磨了良久,她发现一点也记不起来……

高高悬在宣纸上的笔迟迟未能落下,一滴墨滴下,洇湿了一小片宣纸。

碧螺的自信终于被击垮,她将笔丢下,转身朝着屏风上映出的身影道:“小姐,奴婢没用,今晚被吓得眼都不敢睁开,再说也离得太远,奴婢压根没看清那人的脸。”

平日里苏锦墨视她为姐妹,是不许她自称奴婢的。若非今日打心里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她也不会如此坏小姐的规矩。

屏风上的侧身剪影微垂下头,显然是有些沮丧。

碧螺最看不得小姐失望,连忙道:“小姐,我去把张小成唤来吧,兴许他能记得。”

张小成便是今晚扮作货郎,一路尾随周甲他们去老庙的那个小厮。

苏锦墨出来浴桶,自行擦着身,道:“去吧。”

今晚张小成可是趴在房顶偷看了好一阵,便是后来同碧螺躲在门后太远看不清,在房顶时也应当看清了。他应该记得那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