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墨回头瞥他一眼,那嫌怨的眼神与另两人看她时是一样的。
苏锦柔笑笑,又作疑惑状:“锦墨,你是何时喜欢上筝的?在家里时我常弹,倒人未听你提过喜欢。”
这话听似随口问询,实则却是把苏锦墨给卖了。当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苏锦柔则趁机又道:“锦墨,你喜欢琴,待回去姐姐弹给你听好不好?”
这话就差明着说:隔壁画舫不欢迎你,一切等回家再说!
至此,便是苏锦墨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识趣的点头说好。目送堂姐与王公子出了舫室,她悻悻的坐回了原位。
堂姐和王公子离开后,沉默了片刻的张行舟再次开了腔,只是这回声量低低的,倒是显出几分不自信:“苏姑娘,是不是在下刚刚言语有失,惹姑娘不高兴了?”
坦白说,他对苏锦墨是极满意的。
他张家有的是金银,说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但士农工商,商人再富也是许多人眼中的最底层,为了改变这种现状,他急于结一门官亲。
且不说相看之前他就知苏锦墨乃御史大夫独女,身份贵重。就说见面之后,竟是如此昳丽,说她灼若芙蕖也不为过。
是以,他便格外看重她,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好惹烦了她,初见便将这门良缘黄掉。
而苏锦墨这会儿心思根本不在舫室内。她冷眼瞧着窗外,目视着堂姐和王公子进了隔壁画舫的舫室,船夫已开始撑船,眼看是要驶离了。
两船就此分离,再碰头就是一个时辰之后了。苏锦墨微微皱起眉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时,就在离苏锦墨所乘的这只画舫百尺远的湖面上,还有另一只小一些的船,在远远跟着他们。
那只船上站着两名男子,一人手中拿着千里望,角度正好对向苏锦墨所在的画舫,此人便是吴胥。另一人也是赵崇的暗卫,正手握着船橹,撑船缓缓划动,与画舫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糟了!”吴胥突然情绪激动,将千里望拿下,右手挥拳猛捶了自己大腿一下。
另一人马上问他:“出了何事?”
“苏姑娘和那个男的单独留在画舫上了!”
“啊?”
这一声拖得长长的“啊”里,吴胥能听出其中别样的意味来,仿佛他们都能看到自家殿下头顶的青草茂密。
吴胥紧锁眉头,“殿下有交待,断不能给二人独处的机会!”
“那如何是好?”
照理说他们身为赵崇的暗卫,不应公然露面,但吴胥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了,只得咬咬牙,“全速追上去,准备撞船!”
反正这里应当没人认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