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2 / 2)

眼下车内安静,除了单调的车榖声便不闻其它杂音,故而苏锦墨这一声略显哀惋的叹息,赵景焕听得清清楚楚。他心底略微动容,果然苏氏也是遗憾与他分道扬镳的。

不过不怕,到时他自有办法。

因着苏锦墨的一声轻叹,先前想起白衣男的种种不虞很快被扫净,赵景焕重拾一副好心情,也继续没话找话的沟通着感情。

苏锦墨心中不耐烦,嘴上却又不得不保持着客气恭敬。原本这样挨到关山驿已算一种修行,可偏偏出了邺城界后有一段路途崎岖难行,马车不得已减缓了车速,使得原本两个时辰的车程再次变长。

磕磕绊绊的行驶了一小段,马车右轮忽地碾过一块凸起的石头,险些造成侧翻!最终凭着马夫的精巧技艺和经验,这才没有倾覆至路边。

只是车虽未倒,可车内的人却倒了……

苏锦墨自是双手死死抓着窗沿,任马车如何颠簸也未有倾倒之势,可她控制得了自己,却控制不了隔壁的两位。

刚刚马车疑要侧翻之际,正悠哉坐在车里闲扯天文地理的赵景焕,一个猝不及防,便朝着苏锦墨的方向压了过去!若非他反应极快的将手撑在她身侧,这撞过去不知会是番什么景象。

适才的动作仅是出于人遇险时的本能反应,却并非出自赵景焕的真心。因为在他意识到若不撑住会发生什么后,他开始懊悔,目光愤然的盯在自己那双碍了好事的手上。

若不是就只这一双,他铁定剁了!

那一瞬他也想过假装不支,就算继续压到苏锦墨的身上。可是想了想,之前在林中他还能一掌将歹人打飞,此时装作不支估计她也未必会信。到时就算他能占得一时便宜,她心中一但对他怨怪了,事也不美。

这样想了想,赵景焕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准备将身子先移开。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放弃了这个龌龊念头后,老天却偏偏又将这龌龊念头捡起来了,一直独自安睡在一旁的碧螺突然也砸了过来!

碧螺砸到赵景焕的背上,本已应对艰难的赵景焕终有些承不住,两臂身不由己的拱曲,身子一点点朝下压去。紧紧贴在车壁上的苏锦墨一脸惊惶,暗道不妙!

在赵景焕彻底撑不住之际,锦墨将两手遮在脸前……

他虽没撞到她的脸上,却撞进了她的手心里。

苏锦墨的一双手清癯白嫩,柔若无骨,掌心更是绵软得犹如猪油膏。赵景焕的嘴亲在上面,被她弹滑的掌心软软包裹着,只觉整个人如坠云端,浑身变软,飘飘欲仙……

她瞪着一双水杏儿似的眼眸,水气暗涌,面带怨尤看着他。

四目相接,赵景焕很快看出锦墨的不满来,不敢再沉浸于自我臆想的温柔乡中,连忙撑起身子错开,又将依旧睡得酣甜的碧螺移回原位。

本以为这样苏锦墨就不气了,可当他回头再看她时,见先前兜转于眼眶的水气已凝成晶莹的珠子,在他看向她的一瞬整颗划着脸庞滴落下来。

他的心骤然刺痛。

“你别哭,”他急着去哄,举起手来想为她拭泪,可伸出一半却又收了回来,略低下头,心中愧疚。

如今他还未给苏氏名份,这样轻薄的确令她面上难堪,她定会觉得自己被人轻视、亵玩。可是青天可鉴,他刚刚的确不是故意的……

然而如今只怕他解释她也不会听了,谁让他之前面对歹人时太过神力惊人呢。

赵景焕想了想,但凡女子闺誉受损,最在意的往往不是孰是孰非,而是对方是否愿意担当。故而他想,与其再去解释自己是不是无心之失,倒不若给苏氏颗定心丸吃。

于是赵景焕低头,从腰间犀毗上解下了佩戴多年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