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侍琴的大眼睛,就觉胸口微微一酸,韩毅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柔声叮嘱:“好,你去忙吧!我这里一时也没有事,中午你得空再过来。”侍琴微红着脸,大眼睛闪了闪,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急步去了。
“不会吓着她了吧?”韩毅想着。又思量到:“半年多后,到了荆州,自己若是不能握有一定的力量,只怕影响不了什么,万千大计,始于现在的点滴积累。”
上午却是计划中修文之时。
身处这个时代,四书五经读还是要读的,不然,连和当世文人交流都成问题,哪还谈得上驾驭当世人才?幸有前身十二年辛苦读书的基础,现在自己阅读自修确是十分轻松。
不过,作为后世之人,自然知道凭着儒家学识治国,却也是多有不足,但自己心中自有丘壑。然则当世兵法,却不得不学,这是完全不同的时代,在具体用兵之道上,当然差距极大。且自己前后两世,可没有真正学过兵法,唯一读过的,还是习武之时,顺便看了看《纪效新书》。
想到此处,心中一动,回忆起《纪效新书》来。“……凡军中要紧的第一件,只是不许喧哗说话。凡欲动止进退,自有旗帜金鼓。若无令许说话,但开口者,都要著实重处;夜间尤是切禁,千万千万。……前哨有五方旗一副、高招一副,有事方开。见林木,开青旗;阻水泽,开黑旗;遇兵马,开白旗;山险,开黄旗;烟火,开红旗……”。
韩毅默诵完毕,却是惊愣呆立,半晌作声不得。前世只是读过两遍,当初所看,现在却成张张画面,浮现脑海之中,如在眼前让自己再读;虽然不解为何,却总是好事。
惊喜半刻,平复了心情,即将此事放至一旁;起身行至书架,找了找,果然,发现记忆中《尉缭子》竹简十数卷,《孙子兵法》十数卷,这就是世家积累了。作为宗室,韩家所传的十数卷《孙子兵法》却是有太祖韩信的点评注解,世间再无流传。
韩毅心中一叹,知道在此时代,就这数十卷兵书,足可传家了。前身却是束之高阁,对兵法极是不喜。所以带来,不过是敷衍肖氏罢了。可现在自不一样,当下翻开细细看了起来。
“……军中之制,五人为伍,伍相保也。十人为什,什相保也。五十为属,属相保也。百人为闾,闾相保也。
伍有干令犯禁者,揭之免于罪,知而弗揭,全伍有诛。什有干令犯禁者,揭之免于罪,知而弗揭,全什有诛。属有干令犯禁者,揭之免于罪,知而弗揭,全属有诛。闾有干令犯禁者,揭之免于罪,知而弗揭,全闾有诛。
吏自什长以上,至左右将,上下皆相保也。有干令犯禁者,揭之免于罪,知而弗揭之,皆与同罪。……’”
通读两遍,韩毅已将《尉缭子》完整的背诵下来;压下惊喜,再次细细看过,用心记忆。
正看得入神,耳中听得:“公子,该吃午饭了!”
抬头看去,正是侍琴。就见小丫头秀发已换了个式样,鬃边插着朵粉红色的花朵,衣服却未有换过。韩毅心下微微一动:“小丫头长大了。”打量侍琴数眼,赞道:“这个发式做得真好,花儿正配你呢!”
“公子又取笑人家了!”侍琴眉眼弯弯地娇嗔着,边将食盒放在案上,取出饭菜,边说着:“读书要紧,吃饭也要紧呢,公子赶紧吃饭吧!”
韩毅微笑应着:“好,我现在就吃饭。”坐至案前,取箸将几样菜分了一半,放入食盒之中,递给侍琴,眼睛一眨,笑言:“这是给你们父女吃的,不许推辞。你吃完后,再来收拾就是。”
侍琴又看了看韩毅所留的菜量,知道足够吃了,说着:“我服侍公子吃完了再回去吧!”
“行啊!”韩毅应着:“你就和我一起吃吧!”
侍琴白嫩的脸上一红,有点慌张的说着:“那我还是服侍我爹吃饭吧!公子,我先过去了,稍等等就回来。”见韩毅点头允了,侍琴提着食盒快步而去。
韩毅看着侍琴的背影,不由满面笑容,轻轻吹了声口哨,大口吃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