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想……谁想了，我不是……我只是……我，建议你雇佣我。”萧琢文双手抱胸，侧过身子背向楚桓，只将眼角余光悄咪咪抛过去，连珠炮似的嫌弃道：“你这个人最爱惹是生非，总搞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楚承志、楚越的仇家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偏你又做儿子又当兄弟，一家三口，属你最好下手。”

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手肘抵在膝盖，楚桓撑着下巴，笑道：“所以，你想留在我身边保护我？”

“说了不是想！”年轻时的萧琢文一点就炸，他回头瞪了楚桓一眼，阳光碎影在楚桓眼角游弋，那细碎光点扑簌簌从眼眸抖进萧琢文的心中，融化于天生的冷血中。

毒蛇在这一瞬间错觉自己变成恒温动物，慌得蛇信子都不会吐了。

“我只是，要找点乐子而已。”萧琢文干巴巴道：“我没保护过别人，这差事还算有意思，在我厌倦前给你个优惠价而已。”

这已经不是优惠价了，雪崩都崩不出这断崖式的跌价。

“两千，我可能做不到。”

插在口袋里的手紧握成拳，萧琢文彻底背对楚桓，掩盖自己悄然而至的失控。

……两千块钱，楚桓绝不可能拿不出，他只是不愿意罢了。萧琢文闭了闭眼，一时有些头晕目眩，大概是真的喝多了酒。

“我能做到的是，与你五五分。”楚桓道：“我赚两万，就分你一万。我赚一万，就分你五千。你看，这样算有诚意吗？”

紧绷的肩线松懈下来，萧琢文若无其事转过身，日常嫌弃道：“那你喝西北风，我也跟着喝西北风啰？”

“唔……是呢，这样看，跟着我干一点也不稳定。”楚桓食指摩挲下巴，眉眼带笑说着苦恼的话：“听起来不像是份好工作，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别……”

“我签。”

萧琢文的目光前所未有的认真，与这双眼睛对视的刹那，楚桓那点玩笑逗弄的心思也跟着一点点蒸发殆尽。

“嗯，那我们来拟合同吧。来我身边，直至你厌倦。”

人的憎恶有多重，萧琢文就有多少钱。

后来，楚桓有多优秀，萧琢文就有多少钱。

他在楚桓身边赚的钱甚至不够出一次任务的零头。

可是从那时起，萧琢文拥有了一种七零所没有的期待。

就这样日积月累，人的善念总有一天会战胜恶意吧。

只要我在他身边待的足够久，总有一天能真正踏进人间道吧。

萧琢文曾经如此笃定着。

“阿桓，你还记得吗，咱们合同的截止日期是到我厌倦的那一天。”

楚桓的注意力从远处笑闹的演员身上移开，他偏向萧琢文，点了点头，道：“怎么突然提这个？”

“……你会厌倦现在的生活吗？”萧琢文扫了一眼休憩时间闹哄哄的剧组，垂下眼睫：“日复一日地待在同一个地方，每天做着相似的事情。这世界上有一百九十七个国家，将近一百种语言，数不清的民族文化，看不尽的异域风情。”

“我懂航海，能沙漠认路，也攀过高峰，还会开直升机，上天下海，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

最后一句话，最重要的一句话。

‘所以，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扣过扳机，拼过短刀，生死一线都没有犹豫过的人，却死活无法从喉咙里抠出这句话。

就在第一个音滚出来时，

‘铃——’

来电显示制片人程谨。

犹豫的刹那被对手击中心脏，抬手捂住眼睛，萧琢文痴痴地低笑出声。

说他懦弱也罢，愚昧也好。在楚桓接起电话的刹那，萧琢文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个人千辛万苦从归来，怎么可能放下一切随他走？

根本不该问他。

低垂的眼睫遮掩幽寒暗光，囚笼中某只恶鬼睁开赤红眼睛，嗤笑道：“为什么要问他？你的痛苦都来源于给了他选择的机会。带他走呀，掰开笼子将他偷走，天高海阔哪里去不得？待在他身边只会受尽掣肘，你看楚越多聪明，将他锁在自己身边才不会吃亏。”

“你所有的犹豫、失败，一切受制于人，都是因为心软。”

“太愚蠢了，萧琢文注定得不到他想要的，但是……七零可以。来，放我出去，我们一起带走他，我教你，很简单的，这会是迄今为止收益最大的一次任务。”

“你明明已经开始准备了，还在犹豫什么？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极端拉扯中，萧琢文痛苦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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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恭喜，你快涨停了。

萧琢文：你没资格说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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