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无数人的狙,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最令我难以忘怀的,还是这把‘孤芳自赏’。”
每一个狙击手都会有一把专属于自己的狙,通常是从合眼缘,趁手的起步,逐渐改造成最适合自己的武器。早年七零刚开始改狙时,老六开玩笑道,给你的小情人起个名字吧,说不定将来就是你唯一的陪葬品了。
那时尚青涩的七零抚摸过狙身,报出‘孤芳自赏’这个名头。
团队里数他二人年龄接近,老六闻言哈哈大笑,说你没读过书,做人还挺文艺。
七零歪了歪头,道:“孤芳自赏,无人有幸。”
后来,七零打下百分百的业绩,弹无虚发,人头上最漂亮的弹孔,就是他所有任务最完美的句号。
无人有幸活命,唯我孤芳自赏。
他以为的少年文艺,其实是天才根骨中难以抑制的狂傲。
拼手速,他稳输,想拉开距离,这整间木屋都在萧琢文的攻击范围内。老六摸摸鼻子,举起双手,道:“别,有话好好说,咱们好歹也是过命的兄弟。”
“十二月中旬,我要带一个人穿越边境,他没有行动能力,我需要你的接应。”萧琢文从风衣口袋掏出一张叠成四方形的地图轻轻一抛,那小方块在桌子上滑向老六,堪堪停在边缘。
老六打开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然而仔细看清楚后,不难明白其战略价值。
“这张地图放在黑市卖,都能开出个天价来。”老六顺着红箭头的指示看过去,挑眉道:“你要在这个国家的港口中转?需要我帮忙联系船只吗?”一抬眼目睹萧琢文暗含杀意的戒备,老六撇撇嘴,道:“好心没好报,当我没说。”话虽如此,不免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萧琢文小心至此,一点也不给旁人窥见的机会。
这个国家的港口是海上贸易线交织的中心,来往船只络绎不绝,只要顺利抵达港口就能鱼入汪洋,谁也别想寻到踪迹。
“你只需要在边境线接应我,其他的不用多问。”
“最后一个问题。”老六顽强地竖起一根手指,讨好道:“方便问一句吗,你是打算重出江湖了?”
拇指轻轻抚过‘孤芳自赏’冷硬的枪管,萧琢文道:“不。如果顺利的话,这次我就彻底退隐,以后再也不碰枪了。”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老六眼中精光凝聚,无论他端详多少遍,萧琢文面上神情都没有半分玩笑之意。这实在是天底下最不好笑的笑话了,老六沉声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的仇人不会因为你退隐而放弃仇恨,而你自己,更是因为无慈悲才能活到现在。”
有些路一旦踏上便无法回头,行路人只能祈祷沿途不要遇见过于美好的风景。
显然,七零的祈祷没有并没有实现,亦或者是他命里的劫数真的到了。
“你看看这些作品。”老六挥臂指向储物柜,整整齐齐的人头在液体中悬浮,仿佛获得了另一种形式的生命,不瞑目的双眼望向屋中唯二两个活人。其中有一层柜子里的人头格外漂亮,两眉正中心一点红不偏不倚,宛若最精心的贴花红妆,美得诡艳凄绝。
“死在你手底下的人,最是漂亮。至今没人能做得比你更好。”老六叹息道:“如此完美的作品,今后再也瞧不见了该多可惜。”
不同于观众的叹惋,萧琢文自进门后只向储物柜看了一眼,仅仅为了确定有无埋藏陷阱,之后再也没有多看哪怕一眼。
“你到底接还是不接。”
“我不接的话,也活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吧。”老六苦笑一声,道:“给我点时间准备。”
离开木屋后,萧琢文先招了个地方清洗车子,待整辆越野焕然一新,他又将老六那里买来的补给一一整装进后车箱。做这些的时候,他头脑出奇清醒,每一个步骤,每一处细节自动排列成点,串连成线,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出任务前夕的准备阶段。
直到手机疯狂的震动,才将他从久违的状态中拯救出来。
“喂,萧琢文吗?我是程谨!”那边焦急道:“你在楚桓身边吗!?我打他手机也打不通,人也找不见!”
所有的有条不紊顷刻间打散,平直线条纠葛成一团乱麻,萧琢文关车门时差点夹到自己的手。
“你最后联系他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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