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上沾了油烟，用皂荚清洗，一边吩咐工匠，“洗好的烟放竹篾里，盖上麻布，放上一年等它自然阴干。”

工匠不懂就问，“一年是多久？”

“下一个严寒之后。”白月道。

奎琅诧异，“这么久？”

“是啊，烧成的烟有火气，洗过后又沾了水汽，起码要阴干一年才能制墨，且过程极为繁琐。”白月解释。

“按照惯例，耗时越久，制出的东西越难得，越珍贵，制墨比制盐和打造铁器时间还长，墨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

奎琅不由对墨产生了几分期待，婆娘制的东西从没让他失望，尤其是厕纸的出现，极大方便了众人。

“可以拿来写字。”

“我知道可以写字，除了这个，可有别的用处？”

“呃……主要就是写字作画，别的用处暂时没想到。”

白月如实回答，见他一愣，又补充道：“不过好墨可以入木三分，写出的字流传千年而不褪色，试问有什么可以保存如此久，其中意义之重大，非一般物品可以比拟。”

奎琅和几个工匠被她说得一愣一愣，虽不太明白，但觉得这写字的东西，好像很厉害。

“洛赖！”

泠夜找了许久，根据旁人指引，才找到猫在别人屋中打牌打得正起兴的洛赖。

“自摸！”

洛赖“啪”的一下把木牌放倒，并向输的人讨要奖励，“一人欠我一瓶果酒，不许耍赖，结束后记得给啊。”

完全没听到泠夜在屋外叫他，最后还是牌人提醒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喊你。”

“你是不是输怕了，想赶我走？”

洛赖今天的手气出奇的好，已经连赢好几把，赢得屁股都不肯挪一下，以为牌友想支走他。

“洛赖？！洛赖！”

泠夜怒了，喊得更大声，一边拍打门口。

这回屋内的人都听见了，大家顿时起哄，“有女子找你，还打什么牌，快滚吧！”

洛赖耳朵一红，听出是泠夜的声音，立马屁颠屁颠出去。

“你怎么回事？又说找我有事，却让我找半天！”

他正得意洋洋，泠夜劈头盖脸一通数落，让他愣住，“我什么时候说找你有事了？我今天一直在屋里打牌。”

泠夜不信，“你没说，难不成首领骗我？”

“首领说我找你？”

轮到洛赖惊讶，“即使我找你，也不可能麻烦首领，你当我谁呢，让首领帮忙传话。”

“姐夫竟然骗我！”

泠夜想想也是，顿时傻眼了，“不行，我要去问个清楚！”

“别！”洛赖赶紧拉住她，“刚巧我有东西想给你。”

“是什么？”

泠夜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之前不是说，首领夫人的鹿皮裙很好看，也想要一件，我打猎得到几张鹿皮，送给你吧，你拿来做裙子刚好，我穿就有点小了。”

洛赖有些紧张，生怕她拒绝，不过他的担心完全多余，泠夜一脸开心，“真的吗？谢谢你！”

泠夜随他回家拿兽皮，摸着上面黄白相间的花纹，爱不释手道：“你送的礼物真及时，裙子做好，正好夏天穿，我本来打算，过几天找阿姐拿兽皮的。”

鞣制好的鹿皮，手感柔软，比虎皮、熊皮味小，用香茅草和香料浸泡一次就可彻底去除异味。

是最受部落女子欢迎的兽皮。

洛赖除了傻笑，还是傻笑，“你喜欢就好，以后有多的，我都给你。”

“嗯！”

泠夜没听出他的弦外之意，傻呵呵应下，“我有好东西也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