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把榨干的湿纸一张张分开,刷贴到已熄火的烘壁外,利用壁内余热慢慢烘干。
“纸张干了就揭下来,不要烘得过久,炉内温度也不可以过高,不然纸张容易起皱,发脆。”白月道。
“是,首领夫人。”看炉的值守人员应道。
纸制好,还需要笔。
但白月一想到制墨的繁琐过程和耗时需长达一年之久就头疼,等墨制做出来,黄花菜都凉了几茬。
“中原用什么在纸上书写?”
她向泠夜打听,是否有更方便的替代品。
“朱砂和木炭啊,什么东西能往纸上写就用什么,用熬好的胶着色涂写也可以。”
虽然简单粗暴,但不失为一种方法。
“不过难保存,过一段时间,字迹会慢慢变淡,所以需记载的东西,我们用竹简刻字的多。”泠夜又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
若非她提醒,白月没想到这点,制作纸墨,无非是为了编书,给后人留下文化瑰宝,如果几年就褪色,不就成了无字书。
她还想写个自传呢,期望千百年后有缘人发现她的离奇经历。
唉,还是逃不了古法制墨,不过墨迹能保留上千年也值了。
像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墨迹,已有两千多年历史,内容仍旧清晰可辨。
某些方面,古代工艺是现代机器生产无法企及的,譬如小学的作业本,放个一二十年就脆烂了,而古代大师真迹能流传上千年。
毛笔之前制作刷子、牙刷时就做有,白月从仓库拿了两只,一只羊毛,一只猪毛的。
锅底灰沾点水就能写字了,白月试了下,效果不错,不过像泠夜说的,一看就保存不久,但对目前来说,也足够了。
她把烘好的纸分了些给泠夜,“省着点用啊,识字方面,你写个样本贴墙上给他们看就好,平时练习以树枝在地上画写为主。”
“这么小气。”
泠夜嫌少又拿了厚厚一叠,白月心抽抽的疼。
“工坊不是造许多纸吗?我想一天发他们一张,让他们写文章。”她一边点数手上的纸张一边道。
“不行!太浪费了。那群小屁孩什么时候能出口成章,写出警世名言,再泼墨挥毫不迟。”
白月断然拒绝,这些纸张有更高尚的用途,沾上锅底灰就不干净了。
而且她能想象,当纸张落入小朋友手中,肯定被拿来乱涂鸦,别指望他们能老老实实在上面写字。
她警告泠夜,“你敢乱发纸给小屁孩,下次就不分你了。”
泠夜不满,“那造这么多纸有什么用。”
“当厕纸用啊。”白月道。
“什么?!”
她睁大了眼睛,“你觉得用纸练字浪费,难道擦屁股不浪费?”
白月受够了用树叶和厕筹,一脸真诚道:“你不觉得后者更重要吗?”
吃喝拉撒睡才是人生真谛,没什么比解决这些更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