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越放越快,很快来到异兽的位置,那些异兽发出兴奋的怪叫,直接朝笼子扑去,一个笼子上挂好几只异兽。
且还有越来越多之势,笼子承受不起如此重量,不停左右晃荡,摇摇欲坠。
为了避免扯坏吊器,守卫看差不多了,割断绳子,笼子便和异兽一同摔落,很快淹没在兽群之中。
难以想象笼中的奴隶最后时刻是什么心情,恨,还是怨,亦或者痛苦的来不及思考便死去。
想起母亲,青阳双手紧握,指关节发白,痛苦地闭上眼。
当初他恨不得将执行的人通通杀了,觉得他们毫无人性,如今他也成了执行者,一条条生命被他亲手葬送,心中难受万分,却无可奈何。
但不得不说,这方法很有效,见地上有食物,异兽们都去争抢,甚至为一口肉打起来,极大拖延了它们攀爬速度,不少爬得不高异兽跟着下墙,毕竟地上有吃的,好过爬墙冒险,异兽虽不及人聪明,但它们懂得趋利避害。
再配以其他守城手段,局面得以控制,异兽一时半会攻不上来。
“为什么不用牲畜替代他们。”泠夜看不过去,忍不住问道。
青阳没说话,一旁的将领道:“牛羊能吃,奴隶能吃吗?如果食物耗尽,我们吃什么,这些奴隶年老体残,活也干不了,留着还得浪费食物,让他们去正合适。”
他说得振振有词,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令泠夜作呕。
一边替那些奴隶感到难过,在这些人眼里,奴隶的地位还不如牛羊,何等可悲。
她又问,“为什么不投毒?”
如果使用毒药,能最大程度让异兽伤亡,减少损失,就能少一些无辜的奴隶死亡。
“试过了,行不通。”
将领摇摇头,“异兽对死物不感兴趣,不会去吃的,而且它们体质十分强悍,一般的毒药对起不了作用,还得大剂量才有希望毒倒异兽,异兽这么多,妄图以毒击退它们简直异想天开。”
接二连三问如此弱智的问题,将领难免有些轻视泠夜,忍不住嘲讽,“你怎么做守卫的,还是公子的近卫,怎么连这些都不懂?”
泠夜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道:“人各司其职,我平时主要替公子打理日常,外面的事自然不太了解,有什么奇怪的。”
“原来如此。”
将领若有所思地看她,泠夜虽还有不懂的,也不敢再问,生怕露出马脚。
守卫来报,“第一批奴隶已投放完,接下来要如何,请公子指示。”
青阳转过身,缓缓道:“接着放第二批,记得,隔一会儿投放几个,不要一下放完,尽量拖延时间,往异兽多的地方投放,让它们多挣抢。”
“是!”
守卫领命退下,第二批奴隶很快被送上来……
又是一轮循环往复。
泠夜已渐渐麻木。
青阳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西斜,他对众人更像是对自己道:“再坚持一会儿,坚持住就好。”
禤亦被捆绑住手脚,靠在墙柱子上等死,一直到他渐渐冷静下来,也没看到异兽的影子,外边什么动静都没有。
异兽应当没攻上城墙,否则不会如此平静,屋内光线已渐渐昏暗,再撑段时间就日落了,或许能逃过一劫?
不止是他,众人都舒了口气,神色轻松了些,没再那么惴惴不安。
有女子小声交谈起来,妻子走过来,拿了些食物和水喂他。
禤亦开始担心,侥幸活过今天,青阳公子回来会如何与他算账,毕竟一早他就跑了,泠夜得知后又过去,公子不可能没发现。
按公子的脾气性格,不至于处死他,但恐怕不好过。
唉……
他甚至希望,干脆异兽爬上城墙好了,然后守卫拿来钥匙,他们藏身地宫中,外面的人也够异兽吃了,地宫有食物,等过了严寒再出来。
这座城不要也罢,好让他回王城。
想着想着,他心中开始怨恨,禤家为王族辛苦多年,流过多少血汗,当今王只因不喜他,总找机会打压他,还剥夺他权。
要不是被王赶来新城,也不会有今天的进退两难。
“阿嚏——”
王有失风度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正与王议事的大臣不幸中招,又不能擦脸,心中恶心不已。
他勉强露出个微笑,贴心道:“快夜了,有点凉,王多披件衣服吧。”
又对屋里伺候的婢女呵斥道:“没长眼吗?!还不快多点几个暖炉。”
几个婢女吓得手脚发软,忙跪倒求饶,“求王原谅,我们错了。”
王摸了摸鼻子,挥挥手道:“不怪你们,快起来。”
他看向如石雕般伫立在窗前的人,问道:“那边怎样了?卜祝可感知到什么?”
白发男子回过头,恭敬道:“那边暂时没危险,但没到日落,还说不准。”
王听到一喜,虽还有些担心,不过能坚持这么久,定是有应对的策略,再坚持一会儿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