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被吼得怔住,桑哈又道:“怎么打不过,从前几天见到阿勇,我就开始谋划了,观察他的活动轨迹,在他路过时,趁其不备下黑手,一下把他打懵了,剩下的还不简单?”
他说得头头是道,大力听后笑了笑,“不愧是父子,血缘关系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能让本性自私的人无私奉献。不过你们都说是自己打的,说得有理有据,我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谁,那便算你们都参与了。”
父子俩一愣,不带这么玩的。
“话说,”
桑哈生气地瞪了桑云一眼,责怪意味明显,早上都说了,把责任往他头上推,偏不听。
这下好了,两个人都逃不掉,他心里十分恼火。
真是个瓜娃子,怎么就木头脑袋,什么时候才能懂事,独当一面!
桑云羞愧地低下头,没能为父亲开脱,把自己白搭了进去。
“第二个问题……”
他们精神紧绷起来,早猜到事情没那么简单,虽说管工严厉管教下,奴隶很少斗殴打架,但也不是没有,不可能打了个奴隶,就要死到临头。
眼下第二个问题才是事情关键。
“岩山部落的黎老是不是你们打死的?”
那一瞬间,他们猜测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与黎叔扯上关系,而且他死了。
虽然桑云巴不得黎老死掉,但骤然听到他的死讯,一脸震惊,“黎老死了?”
大力皱眉,桑云诧异的表情不像装的,如此看来,事情不像他们所为,这可不好办,上头下令彻查此事,急需一个交代,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他道:“不止黎老死了,前段时间一天夜里,发生了针对性的暴动,黎老和两名年轻男子活活被人打死。三死十二伤共十五名奴隶,他们有个共同点,都是岩山部落来的。经阿勇指证,此事是你们所为,加之你们刚才亲口所说,对岩山部落的人深恶痛绝,有明显动机,所以也不算阿勇恶意编排,你们可承认?”
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倒霉了,非得在这时候跳出来作妖,死得也不冤。
“没有,绝对是诬陷!黎老他们的死与我们无关,我们就两个人,桑云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打死两个年轻男子而自己毫无损伤,况且还打伤了十二个男子,这根本不可能,请明察啊。”
条令本就禁止奴隶打架斗殴,桑哈哪敢认下如此重罪,想都不想立马否认。
打死三个奴隶,如此大的罪名,要是扣到头上,定没有活路,难怪几个守卫之前说他们死到临头了。
一旁的桑云也是冷汗直流,怎么会这样,他不过打了阿勇两拳,竟惹出大麻烦,想起自己来中原不久,便闯下不少祸,且一个比一个严重。
到底是他气运问题,还是性格使然?不管走哪都惹是生非。
只是总连累到父亲,让他帮自己擦屁股,可怜了父亲,为了救他,去岩山部落,才会沦落为奴隶。
大力想着让他们死得明白便解释道:“自然不单是你们两人,阿勇指证,暴动是你们挑起的,为了报复岩山部落,所以聚众斗殴,趁夜里大家睡得正熟,突然暴起,打死人又一哄而散,参与人数过百人,法不责众,自然不能把所有人抓起来,只能打出头鸟了。”
因为之前奴隶暴动都是对外,反抗守卫或管工,虽然奴隶间也有相互看不顺眼的,但顶多是两人打一架,如此规模的内斗从未有过,所以奴隶间没有防备,都睡在一起,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可我们也不是出头鸟啊,我们昨日才第一次见到阿勇,还有暴动的事我们压根不知。”桑哈急急辩解道。
大力一愣,忽然想起,黎老他们之前不与桑哈父子住在一起,是发生暴动后,为了安全起见,才把岩山部落的来的奴隶由原来的住所挪到了现在的棚子,所以不可能是桑哈父子所为。
不过他转念一想,谁带的头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平息上头的怒火,大公子若想成功上任,需妥善处理这件事情,不宜拖太久。
于是他道:“谁是出头鸟,由我们说得算,你们自认倒霉吧,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已经同你们解释得够多了,不要再无谓的挣扎了,按下手印承认罪行,我答应给你们个痛快。”
桑云顿感绝望,他想起昨夜管工说的话,’是与不是,其中有没有误会,都不重要,也不由我说得算,你们自认倒霉吧。’
此刻总算明白了,这是要把罪名强行安在他们头上啊。
他肠子都要悔轻了,为什么,为什么昨晚要认出阿勇,如果只是路过,就没接下来的一切。
一切已成定局,任凭他们说破嘴也没法改变,他气馁地垂下头,再无心反抗。
但桑哈可不这么想,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放弃。
他近乎哀求道:“既然出头鸟由你们说得全,那看在我们有缘的份上,能否换只出头鸟,求你们了。我保证,日后你们往东指,我绝不往西走,一辈子做你们最忠实的奴隶!”
大力甚感乏味无趣,突然后悔,为什么要和他们废话,平白浪费时间。
他懒懒道:“再问你们一次,认不认罪?”
桑云看向父亲,张口欲说话,桑哈抢先咬牙道:“不认!不是我们做的!”
“不承认?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想狡辩!”
大力朝守卫努嘴,“先给他们来点轻的,看他们说不说实话。”
“是!”
一旁的守卫早等着了,得令后立马动手,先前提醒过桑云的守卫道:“我早说了,让你老老实实交代,还能少受点罪,早就板上钉钉的事,还挣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