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后,青阳以为禤亦会提回王城的事,却见他毫无动静,而且目光阴郁,沉闷不乐的样子。
再看辰的目光躲躲闪闪,便知肯定是他说漏嘴了。
青阳转念一想,反正禤亦迟早会得知此事,不若先与他说清楚,卖个人情,于是两人闭门密谈。
———
“祭司,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白月站在窗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问道。
“我没事!哈哈哈!叫首领夫人来,是有重要的发现,隔离的这段时间,我闲得无事,细细翻看历代祭司的手记,尤其是关于瘟疫的记录,果然找到了解决瘟疫的药方!”
与感染后病恹恹的人不同,祭司面色红润,整个人兴奋地手舞足蹈,不像生病的样子,于是她放心了些。
听到有解决瘟疫的药方,白月也很高兴,“那劳烦祭司把药配出来,我让人去熬。”
“可惜感染的人已经过了最佳救治时间,不知道吃药有没有用,怪我,都怪我,以前学巫文的时候,我嫌记录太麻烦,很不喜欢,这一堆手记自我爷爷离世后,就没再搬出来。”
兴奋劲过去,祭司渐渐笑不出来,有些内疚,如果他听爷爷的话,把手记的内容烂记于心,早发现山根感染的是瘟疫,说不定能救回一些人。
他神色黯然地拿起桌上的药包递给白月,“这包是磨好的药粉,一人一份,一天两次,冲水喝。这包的草药捣碎,让他们早晚各一次,敷在身上疼痒红包处,如果嫌麻烦也可将草药泡水,每日擦拭身子。如果药有用,用完了再来找我配。”
白月接过药包并未离去,她对祭司口中的巫文颇感兴趣,“能不能把手记给我看看。”
祭司以为她只是好奇,随手从箱里拿了块兽皮给她,没想到首领夫人却不觉得无趣,看得津津有味。
看完一张,竟问他还有吗?
他诧异,“上面记的东西弯弯绕绕,首领夫人未学过巫文,难道也认得?”
“大概看得懂一些,表意字不难理解,只要数量足够多,推断重复出现的符号,便能破译。”
对白月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兽皮刺字和骨头刻字一样,是早期记录方式,不过兽皮不如骨头耐保存。
所以流传下来的甲骨文,是用写或刻的方式,在龟甲、兽骨上所留下的符号,鲜少听说兽皮记录的。
而甲骨文的内容多为"卜辞",也有少数为"记事辞",正是与祭祀占卜有关,祭司说的巫文正是其中一种。
“太好了!”
祭司忽然大喊,把白月吓了一跳。
“哈哈哈,太久没翻看手记,有些符号我已经不解其意,正苦恼怎么教布吉娜和怎么记录,没想到首领夫人竟看得懂,真是太好了!”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白月,“手记一共五十张兽皮,十五块龟壳,不如首领夫人带回去慢慢研究,待破解后,再和我细说其中的意思。”
白月想拒绝,“破解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首领夫人不必客气!只要别弄坏和丢失手记,爱看多久看多久,毕竟里面记载了许多重要的东西,如果看不懂,对部落而言是极大的损失,夫人如此心系部落,一定会成功破解的!”
祭司一番话成功堵住了白月,让她想拒绝也说不出口。
呜呜呜……还想趁冬日偷偷懒,她为什么要嘴多,找了个费脑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