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赖如死鱼一般躺着,放弃挣扎,泠夜一定是在嫉妒自己胸比他大!
嗯,一定是这样的。
他低头去看,见泠夜眼角有莹莹泪光,心一软,伸手帮她揩拭,脸上露出自己未察觉的温柔。
不觉中手抚上她伤疤狰狞的脸庞,他心疼不已,女子为奴一般是罚去农庄或伺候人,很少有做苦力劳工的,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有她刚才一直喊着阿姐,以前泠夜口中的家人和坚信会有人来救她,说的是她阿姐吧。
他轻叹口气,也不知她阿姐在哪,自己妹妹在砖窑里当奴隶受苦,也没个人影。
她的呼吸轻喷在他身上,看着她清秀的眉眼,洛赖渐渐起了反应,暗骂自己一声禽兽,他狠下心挣开她,远远退到一边,但思绪混乱,后背的疼痛加身上燥热,一时间竟难以入睡。
———
“青阳公子……”
禤亦正在台上监工,见到来人不禁一愣,他来这做什么?
青阳仿若看穿他心中的疑惑,开口道:“十日之期已过去一半,我奉王之命前来视察,不知进度如何?”
听说是王派来的,他态度恭敬,“再需两日便能完成了。”
青阳点点头,“如此,这两日我便留在新城,待修建完成,再回去与王复命。”
他带领随从上到高台,往下看去,上千奴隶带脚链手链,正来回搬运砖块泥沙,爬上高梯砌墙,喊声震天,场面极为壮观。
“这……”
一旁的禤亦有些为难,他想让青阳尽快回去城告知王,新城已快修筑好,免得王等太久不痛快,拿他家人出气。
青阳扭头看向他,“我留在新城是否会打扰到任夫?”
“不会不会。”禤亦慌忙摆手,违心道:“青阳公子能留下来最好不过,正巧城中防御设施不知王是否会满意,还想先请公子过目一下。”
“嗯,王、平两城加之城外各处的奴隶都调往新城来了吗?”青阳的目光转回高台下,询问道。
“回青阳公子,除了王城,平城和两城外的奴隶都尽数调来了。”
要不是怕惊扰到王和城内贵人,他巴不得把所有奴隶都调来,毕竟十天期限一到还完不成,一家老小的命就没了。
“这几日可有奴隶伤亡?”
“有少许。”
青阳不悦,“具体多少?”
禤亦吞吞吐吐道:“发生了两起小规模暴动……守卫武力镇压,呃、死了二十余人,伤者十几,期间摔死,过劳致死的有三四十人。”
其实还有夜里冻死的,原本体弱到这后病死的,死伤人数至少翻一倍,但他怕青阳回去禀告王,自己会受到责罚,所以隐瞒了下来。
反正奴隶由他管控,具体实情他不说,把尸体悄悄处理掉,没人会知道。
青阳听得眉头紧锁,奴隶所一名奴隶从出生到可以指派使用,一般需花费十年时间,但奴隶伤亡时常有,他们不得已从西荒掳掠野人,但掳来的野性太大,没有家生的好用,常会引发祸乱,所以奴隶虽然卑贱和受剥削,但不会随意伤害其性命,必要时,还要提供一定保障。
禤亦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把奴隶往死里压迫违背了王城刑法,因为事态紧急王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代表可以让奴隶伤亡过度。
他责怪道:“才几天的时间,伤亡数量委实多了些,虽奴隶性命低贱,但他们有大用处,况且是紧缺的苦力奴隶,你既担任任夫一职,对他们要尽心点。”
“青阳公子教训的是,不过眼下实属无奈,等城墙修建完毕,我定会更合理的安排这些奴隶。”禤亦唯唯诺诺道。
“平城外砖窑的奴隶在哪片区域?”
台下奴隶成群成片,饶是青阳眼神再好,也找不出那小小的身影,他放弃了直接问道。
禤亦不知他何出此问,不过青阳公子向来神神秘秘,行踪莫测,以为是王对他私底指派了任务,也不敢多问,如实答道:“砖窑奴隶在修西城墙,东城墙这边的奴隶主要是泠夜大公子从西荒带回的那批。”
“我们去西城墙那边瞧瞧。”
青阳颔首示意,禤亦依言在前头带路,本应从城墙道走,但城墙没修好,东西两边联通,他们下了高台,要从城内穿行,一路绕直城西。
新城虽大,但未修缮完整,也就城东、城西奴隶的营地,以及城中心禤亦他们居住的宅院,看起来有点人气,大部分地方荒芜破败,枯黄的野草有半人高,寂静之下,偶尔风吹草动都令人瘆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