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已经围了些人,山崽婆娘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多数是来安慰她的,毕竟还大着肚子。
“别哭了,小心肚子里的崽。”
“你男人还躺着喘气呢,快抓紧时间和他多说两句话呀,哭有什么用。”
“你不为自己,也要考虑孩子,万一哭掉了,山崽留下的最后血脉就没了。”
“……”白月。
过于直白的安慰方式,换来山崽婆娘更大声的哭泣。
“唉,怎么还哭上瘾了,这……劝也劝不停。”
其中一位妇人很有眼见力的道:“首领和夫人来了,我们就不添乱了,还是先走吧。”
白月点点头,“你们回去吧,需要帮忙再叫你们。”
几位妇人走后,不是很宽敞的屋子这才腾出些位置,床上的山崽昏昏沉沉,因失血过多又吃不进东西,面容苍白憔悴,眼窝深陷、嘴唇干涸起皮。
和前几日的精神爽朗相比,差别着实有些大,整个人被伤痛折磨的精气神都没了。
奎琅伸手摸他的额头,着实滚烫,按以往的经验,受了重伤发热,大概是好不了了。
他看了眼祭司,见对方面露无能为力之色,只好叹气道:“给他喂点水吧,能不能熬过去全看运气了。”
山崽婆娘已经哭不出来了,神情木木的,仿佛预见了未来的生活,她独自一人拉扯大孩子,这辈子仿佛已经到头,没有任何期待可言了。
看着山崽发脓的伤口,白月知道是伤口感染了,不及时处理只能等死,眼下没有青霉素和抗生素,这该如何是好?
古代的极刑、酷刑,动不动就断人手脚,伤口创面更大却不使人致死,可见古人是有办法处理伤口感染情况的,否则不会有这么多刑罚,对于犯人一律死刑即可。
新石器时代就有针筒了,各种粗细曲直的针都有,江阴还出土过明代手术工具,许多样式的外科手术刀。
她还在文献中看过古人手术记载,还有药方和处理手法,由于自己不是学医的,她并没多大兴趣也没细看。
如今真是悔青了肠子。
或许还有别的方法,她努力回想,记得看过一个壁画拓本,壁画中许多奴隶都是四肢残缺的,都是战败后俘虏来的,还画了行军打仗的过程。
里面有一幅画的军医治疗伤员,古代行军环境简陋、条件有限,往往却需医治断胳膊断腿的重伤,一般就地取材,任何自然环境中能用的东西都用上。
那军医往伤员身上放的什么来着?
明明答案就在眼前,却着急的怎么都记不起来,越急大脑越空白。
祭司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山崽婆娘又开始抽抽噎噎,她觉得头要爆了。
“吵死了!你们安静一点!”
大家都愣了,呆呆的看着她。
屋内空气浑浊,浓浓的药味混着血腥,奎琅问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你回家吧,这里有我和祭司就行了。”
白月摇摇头,“我在想办法。”
祭司诧异,想办法?如今还有办法吗?
他刚想询问,就见白月脸上悟出清明之色,盯着山崽化脓的伤口兴奋地大喊,“白色的,那东西是白色的,我想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