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诏旨快,迎接的人来的更快,黄昏之时,一道软轿已经停在京城长安的丞相府门前。
宇文泰和苏绰、李弼、蔡佑等人辞别,尤其叮嘱蔡佑:“切记不可莽撞,今夜之事,无论如何,待我回来!咱们切不可贻人口实,有目无君上之举动。”
李弼:“放心吧,我会代明公看牢他!”
蔡佑道:“明公,入宫自己自带酒水,就说,自己喝习惯了。”
苏绰笑了:“蔡佑,你想的太简单,人家下毒,一定会下在酒水里,不能下在饭菜里?”
蔡佑挠了挠头皮,道:“这倒也是,不过,咱们可以不动筷子,就说这菜肴不合胃口,或者推托今日食欲不振,这总行吧。”
李弼摇了摇头。
苏绰:“陛下御膳,你要么称病推辞不去,要么你去了,你就不能找各种乱七八糟的借口,你说食欲不振,陛下劝你勉为其难吃一点,那你是吃还是不吃?”
蔡佑:“那就称病推辞不去啊?”
苏绰心想哪有说的这般容易,今日都在探宇文护,说明身体好,即便装病,今日不去改成明日,你的病总有痊愈之日吧?
蔡佑却想不到这么多,见苏绰、李弼都摇头叹息,情知这推脱也是推不了的。
蔡佑不由得有些着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万一坏人下毒害丞相,那可怎么办?”
宇文泰上轿,一一抱拳:“毋庸太过担心,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有筹策,以不变应万变。”
众人:“明公保重!”
待宇文泰一走,苏绰立刻道:“咱们快去寻冯翊公主,让侯莫陈崇护送公主入宫。”
他的脸上神情已经急迫,找到元栋奇,一切事情都可以有转圜余地。
蔡佑有些愕然,半晌才醒悟过来冯翊公主就是宇文泰新近大婚的妻子元栋奇,将士们对宇文泰的三位夫人,印象最好的乃是长孙无垢。
毕竟,长孙无垢与姚夫人是在夏州陪伴宇文泰崛起的。
今晚,确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这一天,元栋奇去了元宝炬府邸,元宝炬的妻子乙弗氏刚刚产子,元栋奇前去探望。
而这一天,长孙无垢和姚夫人已经返回同州丞相府第,按照正常的逻辑,元修设宴款待宇文泰,这三位夫人至少会有两位是有资格陪同出席的。
冯翊公主元栋奇身为元修亲妹妹,有资格陪同宇文泰出席自然不在话下,而长孙无垢身为上党文宣王长孙稚爱女,自然也有资格出席。
但是元修却偏偏选了这两人俱不在宇文泰身边的时候,邀请宇文泰赴宴,这若说其中没有用心,不太可能。
之前,宇文泰在时,苏绰不好提议去找元栋奇,是因为宇文泰势必不会答应,因为这势必让元栋奇担心,这绝非宇文泰所愿,一边是哥哥,一边是丈夫,她夹在中间很难办。
但如今宇文泰已离开,苏绰再无顾忌,情知此事也唯有元栋奇可解,也唯有元栋奇可以轻易入宫。
这个饭局,如果要破解,非得元栋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