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的文武百官、将士们骑马分散在队伍之间。元修、元明月、元宝炬都走在队伍中间。他们的堂弟元亶本来也在行列之中,但是半路逃窜了。
马蹄敲打着路面。
大家伙儿全都默然而行。
偶尔,也有些老百姓给他们送来饮食,但似乎也没给他们带来欢乐,反而使他们在疲劳中又增添了许多的心事。
整个队伍的气氛压抑,丧气,悲伤,看不见任何希望。
一个将士抱着两个小瓷罐,从罐上贴的字迹可看出,大哥骨灰、二哥骨灰,里边装的是他的两位哥哥的骨灰。也有将士在吹着竹箫,箫声凄婉人不堪听,
元修的伤终于好的差不多了,他与元明月并马而行。
这位走投无路的天子,脸色苍白而悲愤,他的病似乎并没有完全好,显得清癯瘦弱!
他的嘴角不时抽搐一下!眼睛里露出绝望和狠厉的神色!
他看着远处,听着稀稀落落队伍中的箫声,眼中的神色复杂,他们的马均匀地迈着蹄步,元宝炬似睡非睡,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脸迷茫,不知这支队伍怎么了。
偶尔吹动的风声、以及鸟叫声都能使得这支队伍乱做一团,惊慌失色。
元明月陪在元修身边,不时看一眼元修,忧心仲仲的样子。
队伍在行进。
前面出现了一片湖水
众人纷纷扑到水边,捧起水狂饮,纵然是元修也不例外,他饮了水,发现龙袍脏了,但也懒得去理,神情怏怏,便在水边坐了下来。
突然,一名将军大叫一声,从马上栽倒下来,立刻引起一阵混乱。
元修抬起无神的双眼,疑惑地看着前边。
有人喊:“张将军从马上栽下来了。”
人群中的箫声戛然而止。
一伙军士围着虚弱的张将军,一名太医正为这倒地的将军号脉,元修摇摇晃晃的走过去。
元明月、元宝炬兄妹俩也走过来。
太医对元修道:“将军气血两虚,恐怕是劳顿所致,军无现粮,后有追兵,这是饥饿加疲劳导致的,要是能留下来歇息几日最好。”
元修沉吟了一下,道:“大家抬着他走吧,高欢这厮追的紧,宇文泰的接应还没来。”
张将军:“不能因为抬着我赶路耽误了陛下的大事,我在附近村舍将息几日,待有好转,便来追随陛下。”
元修一怔,元明月似有所悟,但没动神色,张将军在呻吟。
元明月:“张将军既有此意,那便留下吧。”
元修无奈,点了点头:“也好,待将军好转,便尽力追赶吧。”
队伍继续前行,元明月依旧和元修并行,这次队伍中没有人吹箫了。
元明月忽然道:“陛下以为张将军真的病了?”
元修没吭声,似在想着什么。其实所有的一切他都明白,元明月能瞧出来的,他自然也能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