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道:“江南。”
“江南的钱塘湖(即西湖)风景秀丽,天下无双,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萧东奇有些好奇,道:“谁的诗?这是?”
宇文泰脱口而出道:“白居易。”
萧东奇有些疑惑:“白居易是谁?”
宇文泰忽然莞尔,方才他是随口说了出来,未经思索,白居易距离这个时代还很久远,还未出生,萧东奇如何能知道?
钱塘湖的美,萧东奇是听过的,她醒来之后,对于钱塘湖虽然没有记忆,但是一旦知道你是江南人,谁不向你问江南?
谁又不向你说起钱塘湖;
据说钱塘潮每年八月十八,壮观如天地崩裂,海天一线摧来!
宇文泰说到江南,她其实全无印记,这时想自己是江南萧家的,去江南也很好,说不定能查根寻祖;只是宇文泰去江南做什么?
宇文泰见她神色,知道她想问什么,便道:“我觉得你的噩梦,你的失忆或许在江南能找到答案。”
萧东奇不由得暗赞宇文泰心思细腻,思维与人不同,她便只想到若要寻找答案,便只能去找萧赞。
宇文泰提议的去江南,其实确实更有可能找到答案;
萧赞这一生大部分时间都还是生活在大梁都城建康的,也就是最近这几年才来的大魏都城洛阳,他在江南生活二十多年。
那里,他留下的蛛丝马迹更多。、
萧东奇默默点了点头;
宇文泰道:“江南还有一位名医,叫姚僧垣,我也想带你去看看,说不定他能治好你的失忆也未可知。”
萧东奇不由得有些感动。
半晌,她叹了口气,道:“黑獭,你待我真好。”
她前前后后不知道呵斥过宇文泰多少次,宇文泰总是不离不弃,自她昨夜惊吓以来,他又几乎是衣不解带的几乎服侍到现在。
帮她熬茯苓汤、她知道那是安神的,方才堂倌端来的,她现在正喝的那个什么莲桂枣仁汤想来也是安神静心的!
她抬起头来,脉脉看着他,她这是第一次这般细致的看他。
俊美、安静、但她知道他俊美之下也有刚毅,他厮杀的凶狠她在长乐王府也瞧过;
宇文泰这时见笑话她也不怎么笑,说到去江南她似乎兴致也不是甚高,虽然总是赞允了,一时不知怎么样逗她开怀。
当下便默默的喝酒;
萧东奇忽然从他手中夺过酒去,道:“我也喝一口,我还没听说喝醉了醉鬼会做噩梦的。”
宇文泰心想这倒也是,从来没有听过醉鬼被噩梦吓醒,想来醉鬼定然不做噩梦,不由得尬笑,道:“萧姑娘,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萧东奇喝了几口,脸色登时飞红。
两人一边吃,一边喝,须臾便风卷残云一般吃完。
萧东奇几杯酒下肚,整张脸酡红,犹如晚霞,更加妩媚,宇文泰不由得看得痴了,那一斤汾酒却早已喝完。
宇文泰却还要去问店家索时,萧东奇摇了摇头。
窗外,忽然一声炸雷,便啪嗒啪嗒的下起黄豆大的雨来,两个人都不说话。
房间里忽然静谧,宇文泰站起来将窗要关上,萧东奇道:“别关。”
宇文泰道:“这雨来风凉,你又喝了些酒,好好休息。”说罢,便向房外走去,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萧东奇也站起来,脉脉相送。
宇文泰道:“你自顾休息,不用动身。”
萧东奇不说话,脉脉跟到门边,宇文泰伸手正要开门,萧东奇忽然伸出手把们闩上了,快一步踏过他身前,用身体挡住了门,道:“别走。”
宇文泰还没有说话,萧东奇紧接着又道:“我还是怕做噩梦,今晚,你留下来陪我吧!”
一股巨大的喜悦登时席卷了宇文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神经,萧东奇已经扑了上来,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