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想到了那个小怪癖。他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知道他无需使用摄神取念就能了解她。该死的男人！他又对她做了那件事。

赫敏把她的嘴唇合在一起，模仿麦格教授，她拿起她的茶，平静地喝了一口。她用极其精确的动作把它放回茶碟里。直到那时，她才对她的教授露出了小小的微笑。“我可以忍受。至少我现在知道您的意见可以改变，我仍然有机会在您的眼睛里提高自己。”

斯内普教授模仿了她的举动，喝了一口自己的茶。“这是一种勇敢的努力，我赞扬你，但格兰芬多很少有讽刺的幽默。”

她让她的微笑变得更大了。事实上，这是邓布利多在与斯内普教授打交道时发现的有趣的东西。“也许，先生”——非常小心地加上“先生”——“魔药不是您七年里教会我的唯一一件事。”

他没有发表评论，但转身回到自己的早餐中，他们继续保持着一种相当舒适的沉默。赫敏实际上很高兴，因为这让她有几分钟的时间来整理她的想法。现在，因为食物和□□准备好了，有了多余的时间，更多的问题开始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当她的教授说他们会在早上继续他们的谈话时，她并没有真的预料到他会在早上过来。眉头一皱，她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是醒着的。这只是巧合吗？如果她还没有醒过来，他是否打算叫醒她呢？

“你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女孩。在你的脑袋爆炸前先问你的问题。”这些单词听起来相当生硬粗暴，但他的语气中没有恶意，只是他平常的不耐烦。

“您怎么知道我是在那个时候起床的？”

当他的眉毛都抬起时，赫敏意识到斯内普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当他只是回答问题，而不是因为她问了愚蠢的问题而责备她时，她很惊讶。

“我不知道。”

当他停止解释而不是进一步解释时，她抑制住了这样一种沮丧的情绪。“您要把一切都变成一课，不是吗？”

“关键的思考，格兰杰小姐，不是一个把戏。这是一种思考和分析的方式，它应该包含你所做的每一件事。这并不总是容易的，你会经常得出错误的结论，但你提出的问题越好，你得出的结论就越好。所以，我曾说过，我不知道你醒了，但我在这里。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忘记学习的情况下参加考试，赫敏停下来思考她对斯内普的了解，以及他在格里莫广场的其他场合。“您到这里来的唯一时间是参加会议，或者您必须见某人。”她终于说。

他微微歪了下头，她只好忍住沮丧的一声叹息。如果他直接告诉她答案，这就会快得多。

“那么，你知道什么事实了？”他问道。

“您只是到这里开会的。”她又说。

斯内普皱眉，给了赫敏一个明显的他对她感到失望的表情。

“我一定要拿勺子喂你吗，女孩？还是你的大脑被什么给误导了？”

在她还没开始为自己辩护之前，他突然说，“我意识到你醒了吗”

当她犹豫的时候，他的怒容加深了，那是他在和纳威打交道时通常会看到的那种阴沉的表情。看到那表情，她急忙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

斯内普教授继续向她提问，“我通常在什么时候来这个地方？”

赫敏很快就想到了她在房子里看到斯内普的时候。“清晨和深夜。”

“霍格沃茨停课了，难道我不应该来去自由自在的吗？”

她张开嘴想要回应，然后停止了，因为她的大脑最终将这些不同的答案编织成一张完整的图片。“哦。”在那一刻，她完全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是邓布利多的间谍，是什么使他如此危险——他有能力看到别人错过的小片段，把它们放到更大的画面里。

斯内普已经停止了他的一连串问题，现在正在密切关注她。她开始慢慢地，说出她的理论。“当霍格沃茨在上课的时候，”她开始说，“伏……黑魔王不会经常召唤您。您是他在霍格沃茨的间谍，这会引起校长的怀疑。他只会要求你出席大的活动……和……”她艰难的吞咽。“和失败”。

她停顿了一下，以评估她的听众的反应，但斯内普的表情是封闭的，他的眼睛没有显示出他的想法。但是他并没有阻止她，所以她继续说，她的话语随着与思想的结合而加快了。“那期限为您提供安全和……隐蔽性。但是现在是夏天。您是自由的，”她犹豫了一下，想了想，“站在他这边，多陪着他，他要求这些。”

她继续把最可能的情景讲出来，她扭头避开她的教授，不再看他的目光。“黑魔王……您……您已经远离他了。在他的影响和控制范围之外。他对您的信任度会很低。他想要保证。他想让您……做一些事情来证明您自己，他可能在看着您。”

然后，她终于回到了原来的问题的答案。“您不知道我在这个时候醒了，或者还是会有人叫醒我。您正在被看着或监视，清晨和深夜是您可以离开的时间。”

她又一次记起了斯内普在前一天晚上带来的寒冷。她是正确的。在与邓布利多教授和其他人见面之前，他曾和伏地魔还有其他人在一起。

“很好，格兰杰小姐。这就把我们带到了现在和这里。你昨天晚上想和我说话。问你真正的问题。”

“是哈利。”

她注意到，斯内普在他的座位上僵硬了，他的表情突然消失了。看到那突然的目光，她意识到他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多么的开放。

“当然了。”他冷笑着，“永远是波特。”

“我是认真的，先生。”她平静地说。“哈利有问题。您不会在格里莫广场呆上很长时间，所以您不会注意到，但哈利的行为很奇怪，经常有暴力的情绪波动，这是无法解释的。”

“如果你去问校长，他会告诉你，波特有权利爆发。他是一个年轻人，面对困难的处境，他知道如何去做。为了让他能接受我们要求他做的事情，他应该得到所有的回旋余地，考虑和例外。”

赫敏在斯内普的声音中听到的苦涩的暗流吓了她一跳。哈利对这个男人来说总是很痛苦的，她不完全知道如何在不造成更多伤害的情况下提出她的怀疑。她斜靠在桌子上，把目光锁定在斯内普的脸上。“求您了，先生。我知道您不关心哈利。但我认为您知道他在这场战斗中很重要。有些事情正在发生。我想这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但是哈利把它藏在了学校里，那里有更多的让人分心的东西。”

她的教授向前倾，闭上了眼睛。然后，他突然挺直了身子，头向下倾斜，使他的黑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她宁愿认为这就是西西弗斯（sisyphus）面对他的压力时的样子。她心里有一种痛苦，知道她要为他的伤害增加负担了，但如果她的怀疑是真的，那他真的是唯一能让她说这话的人。

“你有一个假设，你觉得更有必要把它告知给我，而不是校长。说出来，格兰杰小姐。”

“我……”她开始了，然后在寻找她需要的词语时陷入停顿。她感觉到完全空白，在椅子上向后摇晃，情绪沮丧。“我不确定。说实话，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应该告诉您。这感觉就像我在背叛哈利。我知道他会觉得我背叛了他。我不……我只是……”她又停了下来。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格兰杰小姐？”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了这句话。“我认为哈利是在涉猎黑魔法。”在那里，她说了出来，大声地说出来了，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了。

她的教授完全静止了。她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还在呼吸。慢慢地，他的低着的头向上抬起，在他凝视的暴风雨中，她感觉被卷走了。“你相信波特。”他开始说，声音缓慢而又慎重，“正在试验黑魔法。”它更像是一个陈述，而不是一个问题。

赫敏不幸的点了点头。“因为他的情绪波动和脾气。”她耸耸肩。“还有其他的迹象，其他的物理特征。”她没有提到，她认为哈利的新情绪和脾气让人想起了斯内普教授，这是一种帮助她走上了这条道路的联想。

没说一个字或挥一下魔杖，斯内普就使面前的茶杯飞到远处的墙上。赫敏跳起来，一滴温热的茶洒在他们周围。

这并不是她所期望的反应。

斯内普一会儿就站了起来，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小傻子！每个为他的无价值、傲慢而牺牲的人…”

好吧，这就是她所期望的反应。当他在傲慢这个词以后从英语中切换到某种严厉的、用喉音的语言时，她就听不懂了。

他开始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用靴子愤怒的踩着破碎的茶杯的残骸，直到没有任何修复的咒语能再把它重新组合在一起。

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她与他之间分享的亲和关系，还是因为他在愤怒中，他对自己魔法的控制正在下滑，但不管怎样，她都能感觉到他那神奇的魔法，和理解那些听起来像外国语言的词语。

由于担心他会在愤怒中做出什么，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请停下来。”斯内普教授似乎没有看到她或听到她的声音，因为他在她身边走了一圈。她的感官感觉到了魔法。房子里的其他人能感觉到吗？现在真的不是哈利或罗恩需要在厨房里出现的时候。当斯内普教授手腕一抖，他的魔杖从一个隐藏的鞘里滑到他的手上时，她的恐惧增加了。她小心翼翼地向前一步，扑向他，抓住了他握着魔杖的手臂。

事实上，当他因此停下来的时候，她相当惊讶。她小心翼翼地离开了他，但她的手放在他的胳膊上，靠在他长袍的黑色上，对比鲜明。当他完全专注于她手上，她松开了她的手指，故意缓慢的将拳头靠在她胸前。

她的一种猜测是，她的触碰会使他脱离脾气暴躁，这是她最近注意到罗恩在和哈利一起做的事情。她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好的猜测。她在斯内普脸上看到的不理智的愤怒已经消失了，尽管他的愤怒仍然很明显。

“校长必须立即被告知这件事。”他厉声，压低了声音说，尽管他说的是英语，但他的声音仍然很刺耳。

她再次拉住他的手臂，恳求道，“请不要。”

他盯着她，眯起了眼睛。“不要，格兰杰小姐？如果你的怀疑是正确的，波特就会危及自己，凤凰社……一切。”

她觉得自己好像对这件事有把握，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放了出来，让他信服。“试着去理解，教授，哈利只是在做他认为他需要做的事情来拯救巫师世界。哈利知道这灾难将会降临到他和伏地……他和黑魔王之间。”

“省省你那睁大眼睛的恳求吧。”他后退一步，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所以校长告诉了波特这个预言――关于那最后的时间。”

在她吃惊的表情中，斯内普发出一种有趣的哼声。“是的，我知道这个预言。至于波特是怎么想的呢？这就是问题，格兰杰小姐。波特一点也不思考。因为如果他这样做了，那孩子就会意识到这种白痴行为的后果。涉足黑魔法正是一种类似于……”

赫敏勇敢的打断他。“但也许哈利能应付得了它，教授。他具备成为一名伟大巫师的潜质，也许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失去控制。”

然后，斯内普笑了，听起来很不高兴，明显不愉快。“也许有一天，你和其他所有人都将不再看着这个男孩，就好像他不会做错事一样！”

“教授，我完全意识到哈利有局限性。”

“局限性吗？”他嘲笑道。“黑魔法并不仅仅是学习你有局限性，而是要知道你的局限在哪里。这是关于了解你自己的，格兰杰小姐。是关于要了解你所拥有的每一个弱点，以及你所处的每一个地方。它是关于了解你自己内心的黑暗。伟大的巫师，”他咆哮着，脸扭曲成厌恶的模样，“是伟大的，因为他们明白，无论如何，他们无法控制黑暗，所以他们永远不会落入诱惑。波特不是一个伟大的巫师，永远也不会是。”

“那么他就应该被告知。”她叫道。

“告知！他没有被准确地告知预言，是因为我们想要保护他。波特有告诉你为什么他每年都被送回到德思礼家吗”

她的困惑一定是在她脸上表现出来的，因为他回答了自己的疑问。

“古老的魔法，格兰杰。波特之所以被送回去，是因为莉莉·波特为了保护他不受黑魔王的伤害。直到今天，莉莉仍然保护着波特。在每一次机会中，校长都给了波特知识、机会和赞美，不管他是否真的赢得了那些。他被赐予了被浪费和吐唾沫的礼物，因为在他的傲慢中，除了他的鼻子末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斯内普的声音越来越大，赫敏的感觉是他已经陷入了旧的伤痛中，而斯内普教授不再只是在谈论哈利了。斯内普的激烈情绪让她感到有点压抑，她温柔地问道，“哈利有安全地使用黑魔法的方法吗？”

斯内普教授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在下降。“这个问题没有简单的答案。”他在鼻梁上摸了摸，“有一些人，格兰杰小姐，会告诉你，魔法不是黑色的，也不是白色的，不同的是施法者的意图。在某种程度上，这甚至是真的。这就是允许德姆斯特朗这样的学校继续教授黑魔法理论的理念。然而，黑魔法是黑暗的，因为它非常敏感。它引诱，格兰杰小姐。大多数走在这条路上的人并没有成为怪物。他们只是在玩。他们只是走了一小步，每个人都有充分的理由。他们没想伤害。他们的意图是好的，他们追求正义或渴求知识……他们有计划。”他停了一下，又发出了一声轻柔的叹息。“黑魔法的问题在于它会改变你。你要有足够的自信，相信自己是免疫的，或者你可以成功地玩火而不被烧，最终你会失望。那些成功地运用黑魔法理论的人，在关心、预知、以及最尊重的情况下，都做到了这一点。”

“哈利…”

“除了自己自私的之外，什么都不尊重。”

赫敏对那句话很恼火。“这是不公平的，先生，而且是不真实的。他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每个人。他认为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校长会告诉你，生活充满了选择，格兰杰小姐。永远不会只有一个。”斯内普摇了摇头。“回到你的座位上，格兰杰小姐，从头开始就告诉我一切，什么都别留下。”他用严厉的眼光盯着她，他补充说，“我的意思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