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丁很尴尬的站在那里,这是他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一次胜利。他只觉得手足无措。庖丁发现村民看自己的眼神丝毫没有变化,和刚开始一样。庖丁并没有体会出这其中隐藏这什么,但他却觉得这个眼神让他很不安。
秦刺走过去,扶起了那个女人。他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交给了那个女人,告诉她一天服三次。女人恨恨的看了秦刺一眼,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基本上发不出声音,所以她嘴巴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秦刺给她的药她却丝毫没有推辞。
她又冷冷的看了一眼村民,走了。
庖丁回过头,看着秦刺,道:“我忽然一点也不想问你什么了。”
秦刺叹口气,道:“我本也应该不知道的。”
“我现在可能走了?”
秦刺摇摇头。
“可我已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方才庖丁出去的时候,听到了村民和那个女人的争吵,他们指责女人引来了庖丁和秦刺,对于村民来讲,“指责”的语言有很多,村民不是文人,所以他们的指责和谩骂并没有什么区别。正巧庖丁出来了,于是村民一边谩骂,一边怂恿女人去自己动手。庖丁一点也不想打这一架,但这一架不打,这女人似乎会更惨。
庖丁觉得自己像吞了一只苍蝇。
而且这只苍蝇庖丁不得不吞。
“你们既然有脸去对着一个女人骂,怎么没勇气自己来杀了我呢?”
“因为他们怕死。谁都不想死。”无眉老头也从屋里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他那张干瘪的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他的声音也一样,听上去干干的。庖丁每次听他说话都会觉得吹倒脸上的风都变得干燥,仿佛一张粗糙的纸在刮擦自己。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老头继续说道,“该拼命的时候他们一定会拼命的。”
“那现在就是就是该拼命的时候了,不论是你们还是我。”庖丁道。
无眉老头又把烟杆插到嘴里,火光一明一灭的时候,他又像个泥塑一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