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能杀我吗？”

“你也可以试试。”

“就算你杀了我，也未必能找到鱼姑娘。何况，挡在你前面的人也未必就只有我。”

“你们还是可以试试。”

老者狂笑了起来，笑得头皮发麻。如果你见到过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笑声却尖锐的像个女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

“好，我都相信。不过，我还想试试。”

“好。”

“我非弑杀之人，也无意对你们中任何一人动手。倘若你们现在离开，我保证每个人都能完好。”老者又对秦刺道，“你若不走，就现在出手吧。”

庖丁道：“他若赢你如何？”

“不如何。老朽不过想试试。”

秦刺没说话。他已不需要说话。

老者看了看边上站着的少年，少年缓缓的把剑递给老人，他的动作还是很慢，慢到每一个急性子都会忍不住去抢。在这明明是负剑书童一般的少年面前，老者居然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接过剑，忽的闪电一般的出手了。任何人看到那少年如此慢慢的把剑递过去，心中早已不耐烦了，等到剑真的交到老者手里时注意力便大打折扣。老者这时候突然出手，一般人已中剑了。

秦刺没有，秦刺在做一件跟自己性命有关的事情的时候他总是很有耐心的。更何况秦刺天生就很有耐心。

他虽然脸上的神情就和一个去回家吃饭的人没什么两样，但他的精神没有放松一丝一毫。

秦刺没有出手，他在往后避。

但他避开的位置并不好，老者手里若是寻常的三尺七分剑锋，本已伤不到秦刺，但他手里的剑却有机簧。剑身与剑柄分离，又多了五尺。秦刺居然好像才想起这剑上连了银线，他再施力后避的时候已经慢了。

剑身直刺他的下腹。

秦刺一边后避，一边吸腹。但他还是慢了一分。仅仅一分，银线已经绷直了，剑身正好刺在了秦刺的腹部。秦刺痛的弯下了腰，手扶住中剑处的时候，血已从指尖渗出。

庖丁皱着眉，他想不通秦刺为什么中了一剑以后会如此破绽大露。这已经是彻头彻尾的败像了。他见过秦刺的出手，他很难相信秦刺如此不堪一击。

那鹤发的老者却信。

剑连着银丝已绷紧，他已无法再用力把剑往前再次刺出。若抽回再刺便失去了这大好的机会。他知道秦刺这一剑虽然被刺中，但并不足够深。这一剑抽回再刺的时候已足够秦刺反应和躲开的。

他把剑柄砸向秦刺，同时人已如利剑一般直取秦刺。

老者不过出了三招，秦刺似乎就已经要死了。

老者脸上的得意神情已浮现到了一半，那一直面无表情的书童脸上显露出了欣赏的表情。庖丁想去救秦刺，但他知道已来不及。

血，从剑间一直往下流，顺着银线，最后一滴滴的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