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堋的神色一动，贺林清就已经看出来了，看来自己的话起作用了，贺林清笑问道：汪堋，我问你，如果你终此一生，都在经营你的苏城这些业务，你能拥有多少？

大概能占据百分之五十，不过这是因为我没有那么多的原始资本，只能一点点靠我自己赚来的钱，往上堆积汪堋的眼神，似乎有些游离。

商业坐到了他这个地步，便对自己有了清晰的认知了，他已经不会再像过去那样，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而是非常明白，人的能力所限，也就只能到达这个地方了。

财富是要一代一代的积累的，良久，汪堋轻声道：但少爷，你无论如何，都没有资格来谴责我，我的资源都是靠我自己打下来的，包括得到贺家的信任，那也是我凭我自己的工作能力得到的，我并不像少爷你，含着金汤匙出生

等等，别道德绑架我，实际上你很清楚，你之所以要付出这么多的努力，才能做到今天这一步，并不怪我，要怪就怪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他们没有给你众多资源，这和我没有多大的关系。贺林清的神色无比疏离，他就是要让汪堋感觉到和自己之间聚达的鸿沟，他要让汪堋知道，天渊所限。

果然，汪堋的情绪被他给曹控了，汪堋看起来充满了怨气，他又想冲着贺林清发火，又知道自己的怒气，根本就没有什么来源。

好了，少爷，我知道我和你之间有很大的差距了，你可以别刺激我了么？汪堋又恢复了那副成功人士的模样：整个苏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的瀚海集团，就凭这一点，我就可以很自豪了。

贺林清笑道：如果贺家撤资呢？

就凭这仅仅的一句话，就让汪堋的脸色彻底变了，这果然是打中了汪堋的七寸，无论汪堋这一生中，再做任何事，只要他为贺家服务过一天，人生中就打上了贺家的烙印，无论如何，都无法驱离。

对，少爷你说得没错，如果贺家今天撤资，那我明天一开市，就会破产，谁都救不了我。汪堋在这一方面，终究是不得不屈服了，他脸上挂着悲悯的笑容：我明白了，少爷，我以后会听你的话，好好为你工作的。

我知道，你并不心服。贺林清淡然一笑，车窗外的日光，竟是如此冰凉。

汪堋默默无声地发动了车子，一时片刻，他还不想和贺林清多说什么。

但我要告诉你的事，贺家的资本，就是你的资本，钱只有在市场上流通着那才叫钱，尽管你的资金，只是贺家其中一小部分，但只要你愿意，当贺家变成汪洋大海的时候，你至少是其中一片大洋了，不是么？贺林清此刻，才将自己的劝服之语和盘托出：只要你有这样的信念，终究会百川汇海。

这一次，汪堋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他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月影偏移，他终于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少爷的思维，不知道比我先进了多少，是这些年的成功，蒙蔽了我的眼睛，让我看不到那些很重要的东西，少爷，很抱歉，我不该对您阴奉阳违，我现在就把刘敏给撤了

不用，刘敏对我来说，还很有用，如果你就这么把她撤了，那可有点可惜了。贺林清笑意更浓：好了，直接把我送回学校就可以了，我下午要去看房子，你一会儿将房子的清单发给我。

汪堋此刻已经是心服口服，他哪里还有半点不乐意，当即道：好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