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婳眼神散发出的狠厉，将几个婆子震慑在当场。

乔妈妈手一顿，最先反应过来，她甩开婆子的手毫无顾忌地奔向凌婳。

看到亭亭玉立、眼神清明的四小姐，乔妈妈下意识抬起粗糙的大手，想去轻轻抚摸。忽又觉不妥讪讪的放下，随即双手无措的在身上乱抹着，眼泪却是在肆意流淌。

许是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乔妈妈使劲擦着自己昏花的双眼，仿佛想看清些，再看清些。

当她确信眼前娇俏的少女就是四小姐，便扑通跪下，激动得声音有些颤抖，“四小姐，真的是四小姐！没想到老奴还能见到四小姐。”

此时，凌婳记忆的闸门已经打开。她记起这就是护她长大，视她为亲生骨肉的乔妈妈，心中感慨万千。

三十七八岁的年纪，却已生出根根白发；本是秀丽的容颜，却已长出丝丝皱纹；尤其是那双粗糙的大手，布满了条条裂痕。凌婳见此心如刀割。

她急忙走上前去，拉起乔妈妈的手轻柔地说：“乔妈妈快请起，您受苦了，今天我是来接您回家的。”

乔妈妈听闻恍惚了一下，“回家？”接着释然，拍着凌婳的手说，“好，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旁边的婆子们认出这就是曾经痴傻的四小姐，流露出惊异的眼神。凌婳周身凌厉而高贵的气势，让她们不能也不敢上前阻拦。

凌婳和听雨，扶着乔妈妈出了洗衣房。温暖的阳光洒在几人身上，形成淡淡的轻轻摇曳的光晕，显得格外美丽。

如意苑那边很快收到了消息，秋氏气得又想摔杯子，被冯妈妈快步上前拦下。

“夫人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说着接过秋氏已经高高举起的茶杯。

秋氏咬牙切齿地说：“这个死丫头简直可恨至极，病刚好就想法子和我作对。她竟然知道先把她的奶娘找回来，看来她的脑子已经完全清醒，我们还真不能轻看了她，有些事也不得不提防着点。”

冯妈妈一边给秋氏顺着气，一边随声附和，“夫人说得对，咱们是要多多提防才是。”

秋氏长长出了一口气，半会儿才又懒懒地道：“罢了，随她去吧。冯妈妈一会儿去趟冷嫣阁，让嫣儿把多出的人放回去。再把人牙子找来，带着人下午去画苑，让四丫头去挑。老太太吩咐的，要抓紧办了才是。事情办好了，去慈安堂给老太太回个话。”说完，优雅地拿起桌上茶碗，轻轻抿了一口，似乎又在想着什么。

画苑自是一片祥和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