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雁门宗和青羊宗的人杀到,再走就来不及了。
疤叔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坐下,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杯茶,再次一口喝干。
那我陪徐公子在这里等着好了。疤叔淡淡说。
士为知己者死,他觉得既然徐天懂他的恩义,又是袁家的未来姑爷,那么他留下来和徐天一起等,要是有机会拼死,为徐天杀开一条血路,让徐天等会儿能撤走是最好。
就算不能,便跟着一起战死在这里,也没什么所谓。
袁卫脸色变了又变,叹气问道:徐公子何必如此?暂避锋芒并不是懦弱,而是勇气的表现,无谓争这口气送命在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徐公子不为自己想想,也为小女想想,她既然选中了你托付终身,徐公子就这样辜负她吗?
徐天还没回答,袁紫衣已经满脸通红,怒哼:我是选中他来当挡箭牌,可没有选中他托付终生!爸你明明已经知道了,怎么还胡说八道!他爱死在这里就死在这里,没有半点辜负我!
袁卫看了她一眼,看她美丽的俏脸上有着娇羞的红云,嘴上却是半点不饶人,不禁有点恍惚,这模样像极了她妈妈,曾经他和袁紫衣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对方不也是这样?可惜她死得早,不然有她管着这女儿,不至于他现在和女儿这么隔阂。
想到自己妻子,他心里终于有了一些愧疚,这些年的确是亏欠了袁紫衣,既然现在女儿找到喜欢的人了,又何必再为袁家的利益牺牲女儿的幸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竟是对着徐天缓缓下拜,沉重说道:徐先生,请带着紫衣离开吧,真的无须留在这里,雷豹和青羊宗弟子到来,自然有我和老疤挡着。带紫衣去你们想去的地方,当神仙眷侣逍遥自在也好,闭关修炼以图崛起也罢,我将女儿交给你,就管不着了。
爸?袁紫衣猛地站起,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老父亲。
以前是想着袁家家大业大,你爸又没本事替你弟弟守住家业,只能想到将你卖个好价钱,找亲家来帮着守这份家业。现在想想,何尝不是引狼入室,还要毁了你这一生。
袁卫苦涩一笑,缓缓说道:现在爸想清楚了,家业再多也是身外物,死了也带不走,你弟也该靠自己的手脚打拼出自己的家业,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没那个能力,我传给他,他也守不住,有那个能力,我不给他也能打拼出一个新的袁家。
至于你嘛女儿长大了就是泼出去的水,我凭什么管?
爸袁紫衣眼圈一红,这些年来,从来没听袁卫说过这样的话,两人的隔阂越来越深,说的话更是越来越少,不像父女倒像是互相提防警惕的仇人。
现在袁卫改变了想法,把话说开,袁紫衣这一声爸倒也确实喊得真心实意。
徐天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一般,明明袁卫前面的话都是跟他说的,他倒像压根没听见,自顾自地泡茶喝茶。
被这场面都搞得有些感动的疤叔,忍不住借着喝茶的举动掩饰自己,对徐天的淡漠不禁好奇。
他偷偷看了徐天一眼,只见徐天眼眸里如古井无波,不泛起丝毫涟漪,那种早已看遍世事炎凉的淡漠薄情,让疤叔十分惊诧,心想这个少年才多少岁,怎么会有一股到达了太上忘情之境界的感觉?